赵信点点头:“我也是a大出来的。跟他还是室友。”
杨乐放下筷子,看着他。
“那小子从来都惹人嫌的。在宿舍的时候,我就从来不会主动跟他讲话。有一次有个小师弟过来看他,带了一大堆家的特产。看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就分了一袋给我。他死活拉着人家,把东西都抢回去了。真是的,不就是些大枣苹果干,用得着宝贝成那样吗?”
“那师弟倒是挺懂事的,比我们都矮了一头,长得挺好的,红着脸不住的跟我说对不起。把李嘉天心疼的,一会儿就把他拉到外面去了。”
“那小家伙就是沈涵。”赵信冲杨乐笑了笑,夹了筷子菜到嘴里,“你知道我跟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吧?”
杨乐点点头。
“大四的时候,他们的事被家里知道了。沈涵老家在南京,也算是书香门第,完全接受不了这种事,最后和他断绝了关系。李嘉天那边是单亲家庭,被他妈妈一手带大的。他妈可真是号人物,见情况发展成这样了,也不正面去拦他。只把他的经济来源都断了,让他自己走出条路来,走得出来就由他们去。到也不至于闹得很僵。他们两个人成绩都很好,又都申请到了国外大学的奖学金,一心一意的想着出国就好了。”
“不过他们手里就慢慢拮据了起来。出国也需要自己准备一笔钱。沈涵学的是工科,做个毕业论文就已经够劳神费力的了,李嘉天根本舍不得再让他出去兼职。于是自己同时接了十多个公司的项目在做。真是苦。李嘉天那时候每天开灯到早上四五点,把我闹得够呛,早上也是八九点就起来,继续做。人瘦得,我看着就想,要是现在跟他赶上一架,准能一下子把他打趴下。”
赵信往自己杯子里加了些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沈涵中午晚上都会煲了汤端过来,顺便帮李嘉天对对数据。李嘉天就抱着他坐在电脑前面,靠在他背上打个盹什么的。”赵信停了一下,“到现在我都觉得,他们那样,没有什么不好的。”
“是沈涵先变卦的。”赵信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他先是失踪了几天,然后留了封信在我们宿舍门口,说他接受了南方一家公司的聘用一个人走了。那天李嘉天在宿舍里发烧,烧得胡言乱语爬都爬不起来,吃了安眠药也睡不过去。拉着我不断往我手上塞钱求我去把沈涵追上来。”
“他认定沈涵是受了什么委屈才走的。生怕他一个人在哪里躲着哭没人知道。”
“最后他还是昏过去了。他妈把他送到医院,原先跟他好过一段时间的女生,就是艾萍,也跟过去照顾他。”
杨乐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等他病好回来,整个人都比以前更冷了,看东西也都看淡了。沈涵后来有打过电话过来,好像是问他好不好,说对不起他,他没讲两句就把电话压了。接着他就出国了。”
“沈涵的那封信我看过。他说自己是个胆小鬼,没有勇气在继续过窒息又毫无希望的生活。李嘉天最后决定放手我想就是为了这个。因为沈涵否定了他们以前做的一切,否定了连我看起来,都不得不承认的幸福。”
赵信狠狠的嚼着嘴里的烧牛筋,“当时我想过,沈涵这小子真不简单!连李嘉天这样的人物也可以说踹就踹,一踹还就踹在死穴上。
“但我在看到他的时候,”赵信闭上眼睛,“他瞎了。”
“就是李嘉天走后没几天的事,他拄着个棍子到宿舍里来。a大知道他俩事的人不少,践踏落魄成这个样子都觉得是他自己的报应,一路上难免指指点点的。走到门口时,脸色比纸还白。头发有点长了,总是扫在眼睛前面。身上穿了件又大又厚的旧羽绒服,手上只拎了一个小小的包。跟我讲,他知道李嘉天走了,他只要在他床上睡一晚上就好了。李嘉天床早就撤了,只剩下空床板铺在上面。我看不过去,拿了条单子帮他铺在上面,再给了他一床被子。他饭也不吃,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刷牙洗脸然后就爬上去睡了。我还以为他要哭什么的,哪知道他一上去就睡着了。我只当是他累了,放下心做自己的事情。直到我上床睡了一觉,凌晨三点多起来上卫生间的时候,才听到他细微的动静。仔细一听,发现他是在很轻很轻的叫李嘉天的名字。”
“声音很小,就像是有个小猫藏在上面一声一声的呜咽着找妈妈一样……”
“我们要点酒吧。”杨乐抬起头对他说。赵信点点头,叫来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和杨乐一人一瓶的干了起来。
一口气惯了半瓶下肚,赵信抹抹嘴接着说:“第二天早晨,他很早就起床了。下来的时候滑了一下,摔在地上。我扶着他起来,才发现,衣服里的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轻轻一抱就可以抱起来。”
“我赶紧到食堂帮他买了好几个包子,让他带着在路上吃。然后把他送去了火车站。临走的时候,他像原来一样小声跟我说谢谢。可是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可恶的人会一边拽着他,把他拖到自己怀里抱着,一边说着‘谢什么谢,他又没有安什么好心’之类的话了。那是我唯一一次,希望看见李嘉天马上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唯一的一次。”赵信仰头又灌了口酒下去。
“这就是我知道的。剩下的东西,你差不多全看到了。艾萍家的公司是我四年前收购的。”赵信自嘲的摇摇脑袋,“沈涵也许一直以为我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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