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没吭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骁骐把箱子里花捧出来,全是长茎玫瑰,整整齐齐地围着墓碑铺了一圈儿,然后又拧开酒瓶子,倒了半瓶在墓碑前。等这一切都做完,他拍拍手拉着萧晨一屁股就坐在了墓碑跟前。
“你看,这是我爸。”司骁骐指着墓碑上的那张小小的照片说,“是不是特帅?他们都说我像我爸。”
“我觉得你有点儿像你妈妈。”萧晨仔细比对了一下,“人家都说儿子像妈。”
“我哪儿有我妈好看!”司骁骐不无遗憾地说,“我要是长得随我妈的话我就进军影视界了,保准一炮而红。”
“你妈妈真漂亮!”萧晨叹息一声。
照片上的男子浓眉大眼,看起来就很强悍的样子,女子温婉可人,眉眼盈盈的一看就是江南女子。照片上的两人很年轻,萧晨看了一眼生卒年份,两个人去世的时间相差不到一年。
“司骁骐……”萧晨冷笑着问,“我要没记错的话,当初你说你妈在你两岁的时候就死了。”
“啊?”司骁骐咳嗽了一下,讪笑着说,“那个……,哎,你听我说啊,我妈是南方人,特秀气。当初我爸娶到我妈的时候他们都说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怎么这么说,”萧晨懒得跟他翻旧账,忍不住笑,“其实你爸爸也挺帅。”
“当然!”司骁骐挺了挺胸脯,“我像我爸爸。”
话题到这儿忽然就断了,萧晨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司骁骐只想静静的陪陪父母什么都不想说。于是两人就抱膝坐在那里,看一朵白云慢悠悠地从头顶飘过去,远处有风穿过松林的声音。
“萧晨,”司骁骐忽然说,“我爸死于肝癌,死的时候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你要看了保准都不相信跟照片上是一个人。他死了之后不久我妈也死了,她身体本来就很差,一直有慢性肾炎。其实那病也要不了命,只是我爸走了,她觉得一个人没意思。”
萧晨轻轻地说:“两个人在一起习惯了,分不开的。”
“嗯,你信吗,他俩居然是小学同学。那会儿我姥爷从部队转业回安海,把我妈妈带回来了。她跟我爸在一个小学,同班同学,那会儿我爸天天欺负她,揪她的小辫子……”
“多好,”萧晨叹息道,“这就是一辈子,真正的一辈子。”
“是啊,所以我妈走的时候我都没哭,我知道我妈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我爸一直在一起。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能实现也不容易啊。”
萧晨点点头。
司骁骐又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看着萧晨说:“你看,都到这儿了,你就不说点儿什么吗?”
“你让我说什么,”萧晨也歪着脑袋看着司骁骐,“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么?”
“没有!”司骁骐忍不住勾起嘴角,他摇摇头说,“我一点儿也不想给你机会,我怕你拒绝。”
他伸出手臂,一把搂住萧晨的肩头,对着墓碑非常认真地说:“老爸老妈,这位是萧晨,安海医院的医生。28岁,未婚,有车有房,其他的一概不知……”
萧晨忍不住乐了。
司骁骐接着说:“这人毛病挺多,有洁癖、嘴损、会点穴打人、脾气也不算太好。”
萧晨点点头;“你对我意见还挺大。”
“嗯,大了去了,”司骁骐皱着眉故意看了看萧晨的脸,然后点点头,“不过……我乐意。”
萧晨笑一下,默默低下了头。
司骁骐继续说:“总之,就是这么个人,我今天带来给您二位看看。目前呢,我打算追求他一下,能不能追到手还不知道。您二老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儿子一下呗,这样您二位在那边也能安心些不是吗?”
萧晨挑挑眉,心里想:“司骁骐,死者为大,你把你父母都抬出来了,果然就没打算给我拒绝的机会啊。”
司骁骐顺手从墓碑跟前抽出一支红玫瑰举到萧晨跟前,慢慢地说:“萧晨,我挺喜欢你的。”
这天不是休息日,墓园里人很少,四下里静得可以听到风溜过去的声音。但萧晨其实什么都听不到,他又快被自己的心跳声震聋了。他有种拔脚就跑的冲动,又想把那只玫瑰花接过来,心里挣扎成一团,慌得手都有点儿抖。
“我在告白又没打算强了你,你至于吓成那样吗?”司骁骐把花横放在萧晨的膝盖上,腾出手来胡噜胡噜萧晨的头发,“法律又没规定我喜欢你你就得喜欢我,你紧张什么啊,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我不是紧张,”萧晨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尽量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就是想,你也不怕把你爸妈给气着。”
“不会,”司骁骐一挥手,特洒脱地说,“你这样的一看就特靠谱儿,我以前那个才会把他们气着呢。”
“司骁骐,你这种告白的方式还真与众不同!”萧晨那点儿紧张慌乱的情绪立刻司骁骐的这句话扫得一干二净,满肚子的纠结只剩下又好笑又好气。
“我说真话呢,”司骁骐认真地说,“我跟你坦白交代啊,我以前交过几个朋友,不多,也就三四个吧。前两个是念书时交的,瞎玩,基本不算数。后来在我爸公司认识了一个,大四的实习生,后来那人出国留学去了;最后这个……呵呵,去年我走背字儿的时候,资产清算还没开始呢,他就跟我清算干净了。”
萧晨听着他说,只觉得那些都跟自己没关系,他也不关心,他只挣扎一个问题,到底要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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