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送礼物和讲故事的心情。
那些小东西,仍然在箱子的角落里,根本没有拆包。大概也没有送出去的机会了。
我是很想对他好的,眼睛有些湿了。这两天面上虽然一直从容,好像强硬的心里一点也不难受,其实我骗不了自己。
人能够用千言万语去劝说别人,面对自己的事却不能自已。
我一直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一直对近日的状况有心理准备。可那在我心里,一直是“可能”而已。还总抱着希望,希望自己不会失望。
其实我一直期望着。
真的到了面临这个我早就“预料”到的结果时,不管我作了几年的心理准备,我还是没有准备好。
无论是他对我的不信任,还是他身体上的背叛,都让我难受的要命。
我可以看得清楚,却不能让自己不难过。
祺玉,祺玉。他过去不信我,我以后却也难以再信任他了。
以前虽然知道他的脾气和秉性,即使他忽视了我,我却还是相信他对我有感情。可以后,即使我相信他对我有感情,却不能再相信他会对我忠诚了。
不能再相信了。
第 20 章
“新调来的知府是个有名的贪官,而且总是向没有根基的商家下手”,我从一些同年那里得到的消息,“巧立名目,横征暴敛,听说在他手里倾家荡产的商家不少。但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不敢真正把地方上那些有根基势力的人家怎么样。你生意做得大,根基却浅薄,恐怕容易被他盯上。”
祺玉默默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个人没什么能力,心无大志,不求升迁,只是死要钱。虽然不是什么大官,皇上却是知道他并且喜欢他的,大概就是因为他无能而且贪财,且又无党无派”,顾韶透漏给我了一些信息,毕竟祺玉应该算是他罩着的人,“我想上两任知府应该都是秦王的人,和顾韶配合着为秦王揽人揽钱。顺便也照顾了你,所以过去你最多遇到些商业上的纠纷,却从未遇到过官面上的欺压。幸好新知府不是赵王那边的人,他只是要钱,若是赵王那边的,怕是连你的命都要拿去了。”
“有那么严重?”,他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可是我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又没有强买强卖,也没有买卖残货次货,税钱也没有少交,他能拿我怎么样?”
“……”,没有亲眼看见,他还是半信半疑吧,我轻轻开口道,“顾韶过去怎么让那些商家把绸缎铺半卖半送了,那个新知府就能让你照样把拿到手里的店铺吐出来。他不会去得罪秦王,却不怕吞了你。秦王也不会为了你每年交给顾韶的那点银子,得罪了一个中立的官员。所以这次顾韶也很难护着你了。”
“那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一是联合乐城的其他大商家,二就是破财消灾了。”
“当初那些绸缎铺,顾韶是按市价卖给我的,但我当时没有那么多银子,所以签了借条,这些年赚了的钱大部分都用来还给顾韶了,还有置宅子,买下人,其实手头上除了那些铺子的房契,并没有多少银子。就是都送了,怕也是很难让那个贪官满意。”
半买半抢的铺子,又高价卖给祺玉,顾韶还真是从来不会吃亏的。
“欠顾韶的钱你可还清了?”
他摇摇头,“还了大约一半多。”
五年多才还了一半多,十年那铺子才能真正是祺玉的。
联络其他商家也不大可行。当初顾韶夺人铺子的行为,实是不遵守规则,彻底的得罪了本城的人。后来祺玉与他们相安无事,也不过是因为上面有当官的压着,他们看清了形势,不想以卵击石罢了。
现在祺玉上面的人没了,又来了个扒皮的,他们不把祺玉推出去消灾才怪呢。
“趁那新知府还没有摸清乐城的底细,把铺子和宅子都卖了吧。还了顾韶的钱,你还能剩下不少。离开乐城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你还能做其他生意。”
“这……”
见他仍然犹豫,我也没有再劝说他,“你好好想想吧。这张宅契你拿着,在东海边的一个渔村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一村子都是渔民。没事儿也不用去,这就是以防万一的一条后路。”
他接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又递回给我,“你给咱们收着就行了。”
“……”,我看了他半晌,没有接那宅契,转身向饭厅走去,“你拿着吧。陈嫂该做好饭了,吃饭吧。”
他急步跟上来,拉着我的衣袖,“季玉,你将来不跟我在一起?”
听到他的声音中有些恐慌,我就没有驳他。我了解这种恐慌,刚离开刘府的时候,若没有祺玉,我一个人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也会有这种恐慌。后来在西北,想象将来我独自一人去那里生活,却已经没有那种恐慌了,只是寂寞。
祺玉可能真的没有想过,我们将来会有分开的一天,所以他此刻才会觉得慌。
“季玉……”,他抓了我的手和我面对面,急迫的看着我的眼睛,等着我的答复。
我却没有答案给他。
“当初,背着你接手了那些商铺,我的确是想做一点大事让你看看。可我真的没把你当成外人,只是知道你会反对,才瞒着你的。我承认,后来我被那些奉承和吹嘘弄昏了头,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明明知道你在家里并不开心,可我以为你只是因为我的成就而心理别扭,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每天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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