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湘自小便是宁如海十分宠爱的一个孩子,因为嫡子宁湛自出生后就体弱,不适宜练武,宁湘却不一样,因此在幼年时期,宁如海不光亲手教宁湘武功,甚至在行军时也偶尔会将他带在身边,也就促使了军队里有大部分军官都同宁湘十分熟悉,其中尤其以王虎最甚。
宁湘不光有几分小聪明,武功学得快,一口一个叔叔叫得也甜,王虎这类粗俗大汉哪里受得了这种奶娃娃攻势,每次宁湘到军营来的时候,他便总把宁湘当做自己的儿子那般宠着,因此当宁湘哭丧着脸跑来找他告状时,他才尤为气愤。
前些天,已经许久未见的宁湘拎着几壶酒跑来军营看他,他原本正因为许久没见着宁湘了,正高兴,却瞧见宁湘愁眉苦脸的,便问了一问,哪只不问还好,一问,宁湘还没将肚子里的委屈说完,他便已经气得牙痒痒,就要拎着一双铁链锤去找宁渊拼命了。
“王叔,也是我自己没用,不能得父亲喜欢,以至于父亲要将龙舟大比的事情交给三弟去处理,可是三弟那总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未免也太得意了!我从前便一直受他欺负,若这一次,他再这般顺顺利利地完成了父亲交派的任务,更得父亲与祖母欢心的话,只怕在整个宁府里,湘儿我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一想起宁湘对他哭诉地这番话,王虎就不禁气得吹胡子瞪眼。
身为弟弟,居然有胆子给哥哥穿小鞋,这小子胆儿不小,老子我便要瞧瞧,有我王虎在这守着,看你能不能请走一个人去划你那个幺蛾子龙舟!
“事情便是这样,副统领有令,今日闭营操演,不能放行,宁公子还是请回吧。”那巡逻兵站在马车边,将王虎回绝的话告知车里的人。
“闭营操演?”车里的人还没说话,坐在前边赶车的周石便径直指着不远处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或聊天或散步的士兵道:“这位兵哥儿,咱们又不是瞎子,这哪里有一丁点闭营操演的意思?”
“呃……”巡逻兵表情一滞,正了正脸色又道:“反正这是副统领的意思,诸位若是不离开的话,便在此处候着好了,若是副统领传令下来,我们自然会放行的。”说罢他再不敢站在这里,小跑着离开了。
马车里,呼延元宸闷声一笑,“宁兄,这副统领看模样是在给你摆脸色呢,咱们可还要继续等下去。”
“等。”宁渊坐在那里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龙舟划手凑齐了还得一起受训,如今虽说还有十天,可我却没有无事耽搁一天的习惯。”
天气刚入夏,又时逢下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宁渊即便坐在车里,也感觉四周渐渐变得燥热起来,而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巡逻的士兵也换了一拨,却压根没有人来给他们放行。
一炷香,两柱香,一刻钟,两刻钟,又过了半个时辰,自此他们已经在此处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太阳亦开始西斜,想来再过不久便要落山。
被晾成这样,再好脾气的人都有火气,呼延元宸本以为宁渊会发火,事实上,在干等了一个时辰后,宁渊确实整了整衣裳的下拜,起身下了车,呼延元宸不明所以,便也起身跟在他后边,宁渊脚步不疾不徐,径直朝军营内走去,一旁站岗的人瞧见了,立刻用两把长枪交叉着挡在他身前,“止步!”
呼延元宸本以为宁渊会和他们起冲突,急忙加快两步,走到宁渊肩并肩的位置,哪知宁渊却停了步,对其中一位挡着他的士兵道:“去给你们今日值守的副统领知会一声,无论他是谁,自今日起,削其副统领之位,革一切军衔,贬斥为下士,革职的文书稍后便会有人送来,请他准备好自己的将印,等着交给继任者吧。”说完,宁渊也没理会那士兵目瞪口呆的表情,又转过身,朗声对周石道:“马车掉头,咱们走!”
那士兵愣了愣,见宁渊压根不像在同他开玩笑,他当然也知道宁渊的身份,立刻觉得有些不妙,副都统被革职可是一桩大事,他不敢怠慢,匆匆便朝王虎的帐子去了。
呼延元宸脸上有些莫名,又跟着宁渊回了马车,周石和闫非刚调转车头,便见着军营内忽然响起一阵轰鸣的马蹄声,伴随着飞扬的尘土和大开的营门,一队骑兵豁然从里边冲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领头一个铁塔一样的猛汉满脸怒容。想也没想就抡起肩膀上一个砂锅大小的狼牙锤,由锁链甩着轰然朝马车砸来。
那狼牙锤闪着乌光,一瞧便是用上好的钨铁打造,若真被砸中了,这样一个用木头架子撑起来的马车势必要被打得稀烂,见此人刚出现便下此狠手,呼延元宸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不待宁渊出声便飞身掠了出去,迎上那个呼呼而来的铁锤,也不躲,手臂肌肉鼓起,抬起手掌就从正面硬捍了上去。
哐当一声,一圈几乎肉眼可见的波纹从铁锤与手掌之间扩散开,铁锤不光生生止住了前进的趋势,还往后一荡,软绵绵地落在了地上,呼延元宸也接着这股力道飞身后退,又重新回到了车里。
王虎大惊失色,他这一个狼牙锤足有两百五十斤重,寻常人举都举不起来,也便只有他天生神力,才能抡着当武器用,且其抡起来时力道之大,在战场上都是一扫一大片的威力,如今居然能有人用肉掌当下,当真吓得他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再瞧瞧地上那个狼牙锤,正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凹陷下去的五指掌印,更看得王虎脸色发白,这狼牙锤连生铁大盾都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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