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趾不安地动了动,色差映衬下,总觉得自己玷污了对方。他轻嗅着男人熏染上的酒气,试图转移话题好让自己不那么兴奋,“哥,你怎么还没睡?”
“嗯”,严诏顿了顿,随口应了一声,将药酒丢给他,“脚没事,自己擦。”
“哦。”张继科老老实实地打开药酒,动作略显粗鲁地替自己上好了药。
严诏目光一凝,“什么时候又去纹的?”
“啊?”张继科才反应过来男人指的是食指的z字纹身,他急匆匆解释道,“这是张,是我自己。”
“我不是在问你这个。”
男人仿佛能看透自己心思的视线令张继科忍不住心虚起来,他顿了顿,强自镇定,“那哥你要问什么?”
“算了”,严诏起身,也没忘带走剩下的药酒,“早点休息。”
没被继续追问,张继科轻松之余,又失落起来。见着对方准备离开,他忍不住喊道,“哥!”
严诏止住脚步,回首看他。
“……哥……你觉得,我退役行吗?”怕男人误解自己是因为此次奥运失利才有这个想法,张继科忙解释道,“来之前几个月我就考虑过,该拿的都拿到了,退役我也没什么遗憾。也到年纪了……”
严诏打断他的话,“打算成家了?”
张继科心里一哽,眼圈迅速红了起来,他连忙偏过头生怕被对方察觉,垂着头闷声闷气否认,“没有。”
空气中似乎传来男人叹息的声音。
“继科,看着我。”严诏伸手令红眼小獒犬正对着自己,轻轻地在他唇上一触即分。
轻如鸿毛,却实实在在昭示了它的含义。
“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小獒犬从来都睡不醒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整只迅速变红。他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可哥你……我是说马龙……你……不是、不是?”
私心所致,张继科终究没将话完整地说出口。
严诏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指弹他额头一记,“谁说的?”
“……”你对他那么好!赛前还让他跟你一起睡!张继科腹中一堆的理由和抱怨,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胡思乱想”,严诏在他的欲言又止中终于想通了来龙去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獒犬的脸,“龙崽是我弟弟。”
“别拿我当他!”被对待小孩似的捏脸颊令张继科相当不愉快,只有马龙那个乖乖牌才会任人揉捏。哼,什么弟弟……
“哥,你真喜欢我?”他又迅速自我否认,“不,这怎么可能……”
严诏不语置否。
深觉自己在男人面前一无是处的小獒犬没法相信。
就、就连那什么,也只是碰一下就没了,这算哪门子的喜欢?!
而且,对自己,哪有半分喜欢的态度……冷冷淡淡,平时连说话都像在施舍。相处十余年,张继科可太明白面前的人有多恶趣味。说不定,就是在拿他逗乐。
太过分了。
马龙他们也许不会介意这种玩笑,可是哥知不知道自己——
“……”眼见着小獒犬黑眸中迅速布满怀疑和控诉,严诏无奈,“难道要我当众跪地求爱才能证明所言不虚?”
对方眼神不再掩饰,刹那间投射过来的灼热欲念烫得张继科心尖发颤。好像生生被男人用视线剥光了……他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回想起方才的梦境,脑袋已经烧成浆糊。
又是这种浑身散发出“快来欺负我”的气息……严诏呼吸一窒,迅速而谨慎地收敛了目光,这个总在无意识撩拨自己的家伙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对他,可不是单纯的喜欢。
“……那,那”,张继科目露渴望,结结巴巴道,“哥你……能不能……啊就再……qi——”
又一次,严诏自他唇瓣移开,“满意了?”
……亲我一下。
被幸福狠狠撞到的小獒犬腰一软,整只倒进了床榻。
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上方的严诏在他眼里已经带上了天使柔光特效,小獒犬晕乎了半天,竟没顺其自然地进入柔情状态,反而恶向胆边生开启控诉模式——
“……那你”,多年来被男人疏远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那你为什么总不爱搭理我,你对许昕都比对我好!”
(蟒: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我……)
严诏:“……”可以,这很张继科。
“你是现役运动员,难道准备就这么开诚布公,测试国家会不会因此开除你?”
“……那你也不能就不理我了啊”,小獒犬委委屈屈,“你对马龙都那么好,怎么就不能一样对我了?从小到大你就更喜欢他!”
最后一句忒酸。
“继科,对他,只是兄弟情谊;对你,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字——干。”
小獒犬懵了,男人那性感薄唇用冷淡优雅的声音吐出的最后一个是什么字来着?
“呜呜呜呜呜——”远处一列火车疾驰而去。
红通通的小獒犬好不容易从思维浆糊中挣扎着清醒,见面前男人依旧容色浅淡,仿佛刚刚那臭不要脸的话只是自己的幻觉。
这个人真的喜欢他吗?真的有想……这么想着,张继科体内热度更是降不下来,清醒了片刻的意识又开始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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