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庆压根儿不理她,沉着脸喝咖啡。周立辉见状,只得勉强笑笑:“不要紧,你坐……”
那女郎便笑一下,大方地挽着包包在他们对面坐下。
气氛有点僵,周立辉干咳一声。
“我,我先来介绍……我哥。这是曾乔,曾小姐。”
曾乔笑着点一下头,“周先生你好。”
周国庆搁下咖啡杯,这才眼皮一撩,看住她。
两人视线一触,曾乔脸上那完美的笑容不由得微微一滞。
这个男人……比周立辉厉害多了!她摸不透!
周国庆知道自己一向都很具威慑力,也很满意地从她眼里看到一丝一闪而过的警惕与畏惧。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她一眼,只一眼,便已经把她整个人尽收眼底,心头有了数。
这个叫曾乔的女人,一头□/浪长发染得栗中带黄,松松地挽一个髻在脑后,十分有女人味。
她身体里应该流着一部分维吾尔族的血,因为五官中那维族的特征是如此明显:鼻梁高,眼窝深,眼睛大,睫毛长。这样的特征让她显得很漂亮,有别于本地美女的一种漂亮。
但,虽然承认她是个让男人惊艳的尤物,可她那身打扮,却无论如何也入不了周国庆这种正统男人的眼睛。
这才四月天!她已经穿上了清凉的小横胸,虽然外面也套着件小小的短外套,但怎么看都象是欲遮还露,极力凸显自己身材上的优势。
还有那个大包包,又到底是出于哪种审美观?层层叠叠的荷叶边小口袋,丐帮九袋长老吗?
周国庆一番评估,心中十分不赞同:
这个女人,哪里象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周立辉很尴尬。
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既传统又古板,喜欢的是那种端庄正经又贤淑的类型。曾乔这种一看就和良家妇女不沾边的,实在不能引起他老夫子的好感。可是他那种评判又不认同的严厉眼神要不要那么明显啊,人家也要面子的……
眼看曾乔脸上的笑都僵僵地快要挂不住了,周立辉觉得大哥对着这个弱势女子也施以如此强大的气场未免有点……欺负之嫌,忍不住打个圆场道:“曾乔,你……先点个什么东西喝吧?我帮你叫。”
别说,周立辉的一大优点就是怜香惜玉。曾乔立刻投来感激地一眼:
“西瓜汁。”
“牛奶。”
截口说‘牛奶’的是周国庆。他目光冷冷又严厉,接着道:“曾小姐,你好象没有当孕妇的自觉。有了孩子的女人是不能喝凉的饮料的,自然,也不能穿高跟鞋。”
“……”
于是,改喝牛奶。
三人坐在小包间里,明晃晃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明明已是初夏的天气,但是那层层的低气压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在周国庆强大的气场面前,那一男一女只得都心虚地低着头喝东西,用以躲避那种压力……
周国庆只想速战速决,很快就开口道:“我时间不多,相信曾小姐也很忙,那我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进入正题吧。”
“呃,好。”
曾乔脸上红了一下。那句‘相信曾小姐也很忙’怎么听来都象是种讽刺,一个小姐,能忙什么呢,自然是忙于应酬男人。
“鉴于你工作的特殊性,我想先问曾小姐一个问题——你怎么能确定,这孩子就一定是我弟弟的?”
这个问题,他也曾问过另一个当事人周立辉。虽然周立辉当时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地说‘时间……对得上……’,但是他一点儿也不相信他的判断。
这种事情,女人天生就比男人要有心计。周立辉又是个看着精明其实挺糊涂的家伙,说不定被对方讹诈了也不稀奇。兹事体大,他当大哥的,不能不替他把好这个关。
曾乔一听这个问题,先瞧一眼周立辉。周立辉也瞅她一眼,却很快就垂下眼皮,默不作声。
曾乔无奈,只得尴尬地亲自和这个冷面大哥交涉:“那段时间……我只有他一个客人。”
“不可能吧?我听说,捧你场的人很多,我弟弟虽然有点钱,但也算不上是特别大的大款,怎么就能让曾小姐为他守身如玉了?”
这话不无讽刺,饶是曾乔再老道,脸上也不由得阵红阵白。
只是,尴尬归尴尬,到底她跑江湖也很多年了,哪受得住别人这样一昧地轻视,便忽地咬咬牙,头一抬,大有泼辣辣豁出去的意思。
“是!我是没有十足证据证明一定是他的,但你也没证据证明就一定不是他的。因为他确确实实有经手过,至少有可能吧?!”
周国庆毫不动气,只看她一会儿,点了点头。
“好。现在孩子还小,也不能穿刺验dna,那我就当这孩子有他一份。那曾小姐,我再问你,你发现有了之后,是怎么想的?”
对欢场上的女子来说,不小心有了,是很麻烦的一件事。第一是身体里多了个包袱,不好再接待客人;第二做完人流后要休养一段时间,这又耽搁了生意。所以碰到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越快解决越好。可这曾乔,没有马上打掉反而找上了周立辉,其目的绝不会是问他要人流费这么简单。
曾乔捧着牛奶,微微沉吟。
她大概已经有些了解了,周家这两兄弟,老大比较冷酷理智,对女人也硬得下来心,不象老二那么心软好哄。在他面前说假话无疑很不明智,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这么一考虑她索性就坦白真言,脸上也不带出那种娇媚诱人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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