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视台下的动静,“不是失忆,也不是诗意,我为什么会姓施,这麻烦去问我爸,如果他知道的话。当然最快见他的方式是现在就在自己脖子上抹一刀。至于我为什么会单名译字,这是因为我现任爸爸是个翻译学者,那位同学桌子上摆着的雾都孤儿,对没错,别东张西望了,就是你,你的那本书就是我现任爸爸翻的。顺便说一句,我现任爸爸很帅,单身,哪位女同学有兴趣做我后妈,请下课后到我这里咨询详情。谢谢大家。”
他把粉笔往粉笔盒里一抛,一条漂亮的抛物线,然后潇洒地走了下来。别怪他做出这么中二的自我介绍,少年嘛,当然有张扬的资本,相比多少人在掩藏的虚荣心下度过的黯淡青春,他无疑是恣意而自如的。事实上或许刚开始有些人会因为他的高傲和中二而对他颇有微词,然而一旦了解到这是他可爱个性中天然真实的一部分时,他们又会因为他能如此真实自由地活着而仰慕他贴近他了。
“你……你看到铁娘子的脸色了吗?可真精彩。哥们儿,恭喜你成为全部女性的重点关注对象了,当然也包括铁娘子。”林闻又是酸又是幸灾乐祸。
施译嗤了一声,不置可否。
接下来就是排座位了。施译还没长开,不过一米六的个子,男生里排个中等,好多女生也比他高,这是正常现象。林闻那豆芽菜似的身板,跟他搁一起,俩人活像被虐待的难兄难弟。巧的是,这对难兄难弟还真被排在了同桌。
坐在施译前面的是校花于念白,后面是张超男。林闻前面是个比他俩还要豆芽菜的男生,干瘪干瘪的一小瘦猴儿,叫蒋子坤。林闻原本对于他能做于念白同桌很是嫉妒,不过看他那副老实模样也翻不起多大浪,心里便把他从假想敌一栏划到了可发展对象。他身后是刘欣慈,小圆脸,招风耳,是个可爱姑娘。
“来来来,我请大家吃糖。”施里挖出一大袋悠哈,左邻右舍你一把我一把地散过去,到后来散了个底朝天,全班同学差不多都分过去了。
“大翻译家,你倒是慷慨啊。”张超男比较open,又和施译相识较早(早一天),因此说起话来也不生分,左一个失忆仔又一个翻译家,叫得可溜。
“nonono。”施译摇头晃脑,“杜唐的正职还不是翻译,他是主编。”
“哇塞,文化人家庭,书香门第啊。”刘欣慈捂着嘴笑,“不过你瞧着怎么不像读书人,倒像个小痞子。”
施译一手托腮一手转笔,“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亲爸就是个痞子,然后出了事故和我妈双双遇难,我就被杜唐领养了,可惜这小痞子的劣根性是怎么也改不了咯。”
说真的,他的生身父母是怎样的呢?施译没问,杜唐也没提。
本来杜唐甚至也没打算告诉他无血缘的这层事实。打从施译懂事开始,就很苦恼自己的妈妈是谁。以前他问杜唐他是打哪儿来的,杜唐刚开始说他是再来一瓶送来的。后来施译自己中了康师傅的再来一瓶,兴冲冲跑到杜唐跟前,献宝似的举给他看,眨巴眨巴眼睛问他,“粑粑,我是不是可以去领个小弟弟了?”杜唐一个头两个大,带着他领了一瓶花茶以后,施译就哭闹开了,他认为一个弟弟变成了一瓶花茶,怎么算怎么吃亏。杜唐只好告诉他,他是参加移动厅满意服务问卷调查后抽奖送来的。这个答案蒙了施译好长一阵子。后来他和齐默之间为了小孩子究竟是垃圾桶里捡来的还是移动厅送的这个问题吵得把两家大人都惊动了,杜唐一边扶额一边暗暗责怪齐家父母太没创新能力。最后两家达成协议,说是游乐场里玩扭蛋玩出来的。施译从此以后就很期待能去游乐场里面玩扭蛋。等到幼儿园毕业上小学了,后知后觉的施译这才发现,神马再来一瓶神马扭蛋,全部都是骗人的!施译小朋友很愤怒,后果很严重!他声声质问杜唐,“为熟么别人都有麻麻,他却木有!”于是杜唐终于迎来人生第一个头痛症。
“你妈妈死了。”这就是他解决头痛症的方法,干净利落直截了当。
“死了是熟么?”
“死了就是坐飞机不小心飞太高飞到天上去了。”
“为熟么粑粑没有飞天上?”
“因为爸爸穷,飞不起。”
“为熟么粑粑穷?”
“因为爸爸要养你。”
于是施译小朋友很受伤,天天琢磨着怎么发家致富好让他们一家都飞上天和麻麻团聚(……你是有多想死……)。后来他看了一个人的传记,别人称他为股神巴菲特,据说他从小就站在马路边统计车流量。于是施译小朋友就模仿他在马路边站了一整天,但很快来来往往的车子就把他眼睛弄花了,他英明果断地决定放弃,顺便买只可爱多犒劳自己,然后他发现不仅没赚一分钱,还把上星期存的零花钱用掉了,于是施译小朋友就更忧伤了。
到了小学五年级,不知道施译是成长快乐吃太多,还是交到了坏朋友(杜唐腹诽),他变得人精人精的。他会在过年的时候偷听大人讲话来获取秘密满足好奇心了。于是那年过年他就看到七大姑八大姨拉着杜唐要给他介绍对象相亲。这年代的小鬼多早熟啊,五年级,齐默都谈“恋爱”了,他施译还能不知道相亲是什么玩意儿?于是他假装塞进耳机拿着pad看动画,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偷听。
那个时候施译已经对杜唐有很强的占有欲,对于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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