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坐下来,把已经得到的线索一一讲给邵谊听。
首先,是接连几次接到了举报电话,说三川附近违法开办了采石场,但具体位置不明。
然后,张鹏那边有消息说市委书记李志耀近日来有几次偷偷租车外出,不明目的地,很有可能是来了三川。
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来确认采石场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属实,最好能探查清楚背后支撑着的是哪一股势力,然后根据情况,进行相应的报道。
邵谊听了之后皱眉道:“信息太少了啊。三川周边那么多山沟沟,找一个采石场岂不是海底捞针?再说李志耀的事情看上去和采石场没有必然联系吧。”
“李志耀还有三年就退休了。按照他的性格,在这之前一定会狠捞一笔。”迟焰笃定地回答,“而且三川是由政府下过文件保护的,能打三川的主意,必然不是普通人。”
“话是这么说……”邵谊沉吟道,“那我们怎么找呢?山里不好开车,难道要靠走?”
“我已经查到给我们打电话的那个号码,就在这附近。待会我们去那边盯着,最好能把提供线索的人找到。他既然知道采石场的事,就一定知道采石场的地址。”
哇,有道理。邵谊赞许地对迟焰竖起大拇指:“佩服哦。”
两人换了衣服出门,找了个早点摊吃东西。
喝着豆浆咬着包子,迟焰瞥了瞥邵谊:“去问问这些人,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采石场。”
邵谊瞪大眼睛:“凭什么叫我去!”
“跟着我就要服从指挥。”迟焰回答得理所当然。
……好吧,是小爷倒贴,小爷认命了!邵谊重重地放下手里的包子,凑近邻桌几个爽朗的老大爷,熟练地套着近乎,旁敲侧击地打探起了消息。
迟焰一边慢条斯理地吃喝,一边暗想,带这小子过来,还真挺有用的。
不多时,邵谊就完满完成任务回来。他抓起还冒着热气的包子狠狠咬了一口,低声说道:“我刚问过了,这里的人都不知道采石场的事情。你的线报要重新整理了。”
“我总觉得这不是恶作剧,应该是真的。”迟焰沉吟道。
“不过就算开了采石场也不一定会让这里的乡民知道,也有可能那些人给了乡民封口费……”邵谊说出自己的推测,“总之继续调查呗,我们可没那么容易就放弃。”
这句“我们”让迟焰觉得挺受用的。他擦了擦嘴角,吩咐道:“快吃。”
邵谊怨念地三口两口吃完包子喝完豆浆,腮帮子塞得满满的,跟着迟焰一起走出了早点摊。
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有个共用电话亭,很老式的那种,投币式的。虽然三川是个小镇,但并不落后,电话这种基本的电器每家每户都有,因此这部投币式电话机一副被抛弃的样子立在路边,孤零零的很是可怜。
给报社爆料的人,就是用的这部电话机打的电话。
邵谊和迟焰一起站在旁边的台阶上看着电话亭,忍不住问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
“你去问问旁边那个小卖部的老板,有谁用过这部电话机。”
“怎么又是我!”邵谊不满地大吼。
迟焰不答话,只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邵谊自知翻身无望,只得在心里狠狠骂自己,尼玛真是送上门给人当奴隶用啊!早知道就不来了!
不多会儿,邵谊再次圆满完成任务,手里还拿着一包从小卖部买来的烟。
“老板说,镇上几乎每家都装了电话,这部电话机基本没什么人用,不过上个月住在东头的老吴用过两次,具体时间他不记得了,大概就是月初和月中的样子。”
迟焰略估算了一下时间,抬头问邵谊:“老吴家的地址,问到了吗?”
邵谊摇摇头:“老板说他也不清楚具体在哪儿,就知道老吴有肺病,不经常出门,也很少跟人打交道。”
听到“肺病”两个字,迟焰心念一动。在采石场工作过的人,患上矽肺病的概率很大,莫非这个老吴,曾经在采石场做过工?
两人往镇东的地方走,越走越觉得偏僻破败,问了好久,终于找到了老吴家的住处。
三间低矮的砖房,外面用竹条围了一个极小的院子,养了鸡鸭,食槽水槽倒是都干干净净的,角落里整整齐齐地放着麦秸,一个两岁左右,留着童花头的小女孩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抱着一个橘子,好奇地看着他们。
小孩的衣服很旧,但整洁干净,坐姿也乖巧,眼睛很大,像个洋娃娃。因为她特别的小,就显得橘子尤其的大,看上去有趣又可爱。
邵谊喜欢小孩,一见小姑娘就不由自主地笑了。没想到见他笑了,小姑娘也咯咯咯地笑起来,这一笑,邵谊恨不得心都化了。
这时候,开着的门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干瘦男子。他个子不高,佝偻着背,因此看上去格外瘦小,脸色发黄,两颊却呈现出两块病态的嫣红。他把小孩抱在怀里,低头满脸宠溺地笑说:“央央看见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被称作央央的小孩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大眼睛只盯着着邵谊发笑。男子随着央央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站在院子外面的迟焰和邵谊,柔和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请问你是不是吴先生?”邵谊试探着问道。
那男子没有回答,转身抱着央央走进了屋里。片刻后又走了出来,走到院门前,带着防备,沉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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