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泠的母亲操着一口方言色彩很浓的普通话笑着说,“以前常听泠泠提及你。”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基本不提了,伊晓米不带意识地看了一眼白清泠,白清泠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但是白王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外之音,她说的只是实话。
“你能来吃饭,我真是太高兴了,一直没来得及谢谢你大学时候照顾泠泠,以后啊,常来吃饭。”
白王氏很是热情,赶走了伊晓米内心涌起的一点尴尬。
“妈,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在准备嘞,”白王氏拉过伊晓米的手,嘘寒问暖。
伊晓米感受着她手上依然存在的老茧,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情和亲切,伊晓米有些感动。
白清泠在一旁,话并不多,脸上既没有惯有的冷漠,也没有对客人的欢迎。
“这么多年,泠泠一个人蛮辛苦,一个人打拼,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这些都是她孝敬我的,”说着指着手上的、胳膊上的、脖子上的珍宝,“我就稀罕这些东西,没想着这辈子还能戴上,泠泠是个好丫头,可惜她爸没能赶上。”说着就有些悲戚。
伊晓米有点手足无措。
白清泠皱着眉头说,“妈,好好的,干嘛又掉泪。”
白王氏抹抹泪,“看见这丫头亲近,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我总惦着你,如果没有你,泠泠大学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白清泠显然对妈妈的迎客方式很不喜欢,伊晓米看出来她的不悦,笑着说,“阿姨,泠泠本身就是个自立自强的人,我没帮上什么忙,她很早就开始接活了,她都是靠自己的。”
白王氏不住点头,“泠泠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伊晓米总觉得这位母亲神情有些落寞和孤独。
“我们不比你们,你是好生活出身,泠泠不容易,从小吃了很多苦……”
“妈!”
白清泠强行打断了母亲的絮叨,“你要是累了,你就回房间先休息。”
白王氏有点局促,抽出握着伊晓米的手,双手不知放在哪里,战战兢兢站起来,“我有点累了,我先回房间了,你们好姐妹聊一会。”
伊晓米看着白王氏慢慢朝着楼梯走过去,然后扶着楼梯慢慢上楼。
白清泠初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整张脸皱了起来。
伊晓米隐约知道白清泠为什么这么不痛快的原因,她对待这位一无所知的农村妇女——她的母亲的态度,让伊晓米有些不满,她张了张口又闭上,如果是搁在六年前甚至更早一点,以伊晓米的性格,一定会质问白清泠为什么这么跟她的母亲讲话——尽管她也常常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可是现在她知道她没有资格说,她的质问只能让白清泠心情更差。
白清泠静默了一会,脸上重新焕起光彩,“我带你看看我的宝贝们!”
伊晓米当然乐意做点什么来消除现下的尴尬,“好啊好啊!”
白清泠带着伊晓米来到她的试衣间,这是一间很阔绰的试衣间,顶正常人家的一个客厅大,一个硕大的衣柜占据了一壁墙,琳琅满目的衣服看得伊晓米眼花缭乱。衣柜的抽屉里有各种饰品和珠宝。
让伊晓米更为惊诧的是占据另一壁墙的鞋架,和里壁墙放满了墨镜的架子。
白清泠拥有一个几乎所有女孩都羡慕的衣帽间,在她二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
看着被震慑到的伊晓米,白清泠心情大好,“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开口,只要不是我最爱的,都可以送给你。”
伊晓米近乎巴结的口气,笑着说,“以后不愁重要场合没衣服穿了。”
白清泠嘴脸带笑转身,笑容里有一丝鄙视。
“以前我以为你的衣帽间是世界上最好的,从那时候我发誓一定要拥有同样一个衣帽间。”
白清泠看着自己的衣帽间不无骄傲地说,“我实现了,这个比你之前家里的怎么样?”
伊晓米眼睛放光看着这些衣服,并不在意,“比那个大几倍,你真厉害。”
白清泠对于伊晓米的回答非常满意,当然,无疑她是成功的。
伊晓米对她的称赞和羡慕最能让她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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