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太阳穴抽紧的感觉总算淡了一点。
这是零八年的夏天,放学后追在我身后的周望被我烦不胜烦地一把推到路边的水洼里,那是非常漂亮的一汪水洼,破碎的镜面仰躺在地上,用整幅身体倒映蓝天,我的手伸出去,周望就摔进了天空。
然而连接在我跟他之间的那条隐形脐带,它绷紧了,它拉疼了我。
夏日里白晃晃的大片阳光让我无处遁形,我才十四岁,我的亲弟弟,周望他才九岁,但是牵扯我们的那根脐带,是被我们亲手缠缚上去的,我哪怕稚嫩得思索不透青蛙抱对,却早已明白这一点。
我从周望出生的那一刻就不待见他,他又小又皱,我一点儿都不想碰他,但是妈妈却不停要求我握他的手,他嫩得能吸住我的皮肤第一次让我产生了施虐欲,我还不知道遮掩,就手上用力了,周望大哭起来,肉呼呼的拳头立刻紫了,我被爸爸在头上削了一掌:“你弟弟还小,你怎么能用力呢!”
周望从小都被我折腾,却难以理解地爱慕我,他可以说是个音乐天才,却羡慕我规矩地把成绩单像规整麻将堆那样码成a+。
而我嫉妒他的才华,明明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我只有墨守成规的能力,他却能坐在悬着腿的椅子上,把那排许多大人都驾驭不了的琴键弹得令人惊奇,有时候还是两排。
我看着跌在水中的周望,他已经隐约可见的俊美轮廓和宝石般的眼睛,他唯一跟我相似的只有眼睑上浅浅的一道皱褶,不管哪一方面,我都比不上这个弟弟。
“看我做什么!叫你别跟着我,我又没奶给你吃!”也许只有年龄是他永远都压不过我的。
周望撇了撇嘴,最终没有哭。
我转身大步走了,并没注意到他的伤势不仅仅是擦破了膝盖那么简单。
还记得水洼吗?不,倒映蓝天什么的,它只是在我的记忆中被擅自美化了,周望跌到了散落生锈铁钉的污水中,伤口感染,他差点因为破伤风而死。
“哥哥。”
我的梦里总会有他带着哭腔的呼唤,幼崽尖细的哭腔,让我想起动物世界里,钻进大企鹅肚子下面的小企鹅。
但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那不是梦,我只是晕过去了,周望喊着我的名字,他颀长劲瘦的腰卡在我张开的大腿中间,他的嘴边有一丝从我肩膀上撕下去的肉
不对不对,哪是什么小企鹅,我自嘲地笑起来。
他明明是头正在玩弄猎物的狼。
叁
有个冬天,我下班以后路过街角新开的情趣用品店。
那个时候周瞭刚刚施舍给我一份工作,就算在走廊上碰见,他也连眼角都懒得给我。几年前把他压在学校钢琴教室做过一次后,就再也没能碰他,长久的忍耐对我来说是种锻炼,就像毒素沉淀,时间越久,释放的那天就越酣畅。
他接受蹂躏的模样对我来说就像是沐浴天神降临的圣光一般,这些年我依靠那次丰满又短暂的回忆,一直备受煎熬。
于是当我见到橱窗里那座带着镣铐的十字装置时,我意识到,让毒素释放的方法有很多种,到底哪一种会让我得到极致的享受,也许还有待开发。
我走了进去,接待顾客的人是如何面目我已经完全没印象了。那些儿童玩具一样的小玩意儿简直让人觉得可笑,我稍微有些失落,只能转向橱窗处那台透着皮革细腻光泽的装置。
“这台是从瑞士进口的,模仿耶稣受难,全都覆了真皮,下面的支架可以活动,配合绳索能够悬空受虐方的下半身,打开成各种需要的形状。”
我买下了它。
小时候周瞭看了侦探动画,晚饭后我缠着他去院子里捉蜻蜓,他就阴森森地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我如果在你睡着的时候拿电风扇对着你吹,你会死哦,快一边玩去。”
他的眼睛里有真实的恶意,我一边感到伤心难过,一边不敢睡着,并不是害怕他杀我,周瞭没有那么笨,谋杀之前还警告被害人,他不过是想要嘴上过瘾。
可他说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来,要知道他从未踏进过我的房间,他厌恶我连带厌恶我的领地。
我的哥哥安心地睡在他的蓝颜色夜空图案的被子里,我在隔壁,独自坐在小木床上,月光像灌饼,摊在地上。
这样的习惯保持了很多年,我容易失眠的惯性也是从那时养成的,直到周瞭十七岁的那年,他带了一个女生回家,就在墙的那一边,起伏不定的呻吟喘息响了好久好久。
他已经不用夜空图案的被子,他利落的短发下面是修长的颈项,他大概每星期会shǒu_yín一次,他的内裤由我来洗,他偶尔心情好,会伸展手臂把我勾到他的胸前,呼噜我的脑袋。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巴不得他能立刻冲过来杀了我,履行他的诺言,如果那是诺言的话。
我曾经乞求他的垂青,哪怕要把自己的掌控权交到他手上,他向来清楚,所以折磨我就是他的爱好,他嗤笑着对我说过:“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小哈巴都比你会躲巴掌,你倒好,我不虐你你好像就活不下去。”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也许我错了太久。我并不是厌倦仰视他,我只是突然觉得,他生来就是得寸进尺的劣人,不能捧,只能骑。
事实证明这一次我终于做对了。
我咬烂了他的肩膀,噬肉饮血的快感甚至让我充满食欲,但是味蕾远没有性器伟大,我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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