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我这是替你感到欣慰”陈鸥努了努嘴,示意老三把手里的牛皮文件袋递给他,“公安局今天早上就把那个流氓团伙的老窝给端了,都逮捕入狱了。这是那个带头老大的犯罪记录,你就发个话,说要怎么收拾他们吧。”
“那些鼠辈也值得我花心思收拾么?”张凯曦盘腿坐在病床上,看都没看那份资料,只是冷冷一笑。
“凯曦,这次的事都是我连累了你……“老三走过来,神色愧疚,“薛家位高权重,不好相与,是我轻敌了,当初就不该找你借人……”
张凯曦一摆手,俊美的脸浮出一丝阴狠,“别说了,是我那几个手下办事不利。薛家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可能永远罩得住薛二愣子。只要他还在江城,我就不信整不死他!”
“凯曦,你现在先别想这些,好好养伤,说不定那伙流氓一被逼供就全招出来了……”陈鸥有点担心张凯曦情绪波动过大,会影响伤口恢复。
自始自终都像个隐形人似的地站在病床旁的谭宇就在这时动了,他从床头柜的水果篮里挑出一个洗过的又大又红的苹果,塞到正瞪着眼咬着牙胸口急促起伏的张凯曦怀里,“你要是想咬东西,就咬这个。”
张凯曦摩挲着怀里的苹果,面无表情地抬头瞟了一眼谭宇。
就在陈鸥和老三都在为不识时务的谭宇冒冷汗的当口,张凯曦动了,他垂下眼,伸出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捏起那只苹果,很认真地咬了一大口。
看到这一幕,何止是陈鸥和老三震惊得张大了嘴,连站在最外面的沈牧脸色都变了。这要放在往常,跟正在气头上的张凯曦过不去丝毫不亚于骑在老虎头上拔毛,认识他的人可没一个敢以身犯险的。可今天这是……
“挺好吃的。”张凯曦脸上的阴鸷不知什么时候被冲散了,只剩明亮温和的笑意。他朝沈牧扬了扬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来一个?”
31.
张凯曦这两天有点烦。
谭宇出院了,留他一个人待在医院天天饱受他妈各类超级大补汤的折磨,外加沈牧跟个小媳妇似的整天坐在他床边又是削水果又是剥栗子,别提多贤良淑德了,看得他脖子上的鸡皮疙瘩掉了又掉。
张凯曦每次转头望见隔壁那张空荡荡的病床时都很怀念谭宇还躺在上面时的场景,嗯,他记得谭宇很喜欢侧睡,右侧,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着,据说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种姿势。有时候伤口刚换药,疼得很晚都睡不着觉,他就会拉着谭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当然,大部分时候谭宇的话都很少,都是他一个人在说,陈鸥读书时的糗事啦,薛二愣子这个绰号的由来啦,诸如此类。
有那么几次张凯曦滔滔不绝地讲了很久才发现谭宇早就睡着了,床头柜上亮了一盏小台灯,他就借着小台灯昏黄的光线,百无聊赖地研究谭宇的睡脸。这么研究几次下来,他发现谭宇还是挺耐看的,虽然长得黑了点,皮肤糙了点,但张凯曦就是越看越顺眼,怎么都看不厌。
自从谭宇一走,他就觉得待在医院里跟变相坐牢似的,每天护士按时把他带出去放风,到点了再送回来……所以终于出院的这一天,张凯曦心中的激动和雀跃简直难以用语言描述。
家里的司机开车来接的他,自从他爸知道他出事的始末后就没收了他跑车的钥匙和所有的信用卡,现在每个月只打两千块生活费到他的校园卡上,并且严令他期末考结束之前不准回家找他妈哭穷。
据说他妈还给自家儿子求过情,被他爸硬邦邦地顶了回来。套用他爸的原话就是,这小子成天这么飞扬跋扈不务正业的,老子的名声都快被他败光了,招人嫉恨也是应该的,这次的事让他长点教训也好。
张凯曦其实心里明白,他爸这次可是惦记上薛家了,估计过了年关市里就会有一系列权利的交替和更迭。只要薛家上面的人一倒,他不愁没机会整死薛二愣子。
一回家,小保姆就迎了上来,惊喜地喊小凯哥你出院了。张凯曦懒懒地应了一声,任她接过行李,自己往沙发上一倒,长腿顺势搭在茶几上。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张父拿了份《参考消息》从书房走出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张凯曦只觉得脊背一凉,下意识挺胸收腹,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标准的听领导训话时的姿势。
“凯曦刚出院,你这是干什么?”穿着围裙的张母从厨房探头出来,“别把你工作上那一套用到家里来。他是你儿子,不是你下属。”
“就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才更要对他要求严格。你看看,这些年你都把他给宠成什么样了!”张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张凯曦,“成天就只知道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张凯曦这么些年早被他爸给损惯了,眼皮都没动一下,径直让小保姆坐在旁边给他剥葡萄吃。反正他就算在末日来临之前拯救了全人类他爸还是会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就是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他何必自己给自己找虐呢。
“你也好意思说我,你这些年又关心过你儿子几次?”张母再好的脾气也听下去了,“成天不着家就算了,儿子重伤住院的时候你也赶不回来,开什么会这么重要?连自己儿子都顾不上……”
张凯曦一看张母有飙泪的趋势,赶紧一摆手,“停!妈,你不是在煲汤么,小心别把水给煮干了。”
张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有些窘迫地揉了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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