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朱旻不依不饶,也压根没给唐非拒绝的机会,手早就趁乱潜进了唐非的睡裤,“人家跟我说今天人多车堵,要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还问我们能不能坚持一下,特别急的话可以看看给我们先安排人。我跟她说不用。”
“你不饿我饿!”唐非被他摁在地毯上,起脚就要踹,但是找准比量了好几个地方,都很不合适下脚,只好放弃暴力。
“没事。”朱旻很认真的说,“你躺这就行,不用你使劲。哈哈。啊!”
还是踹了。
事后袁梁还记得他当时的心情。并没有察觉到明显嫉妒,实际上他从来就不了解什么是嫉妒。这么久以来,他并不是刻意的忽视了朱旻的存在,应该说是浑然忘记还有这么个人才更准确。对唐非以外的人和事,袁梁根本不曾注意。在他眼里朱旻类似于相机、一休、车子或者牛角面包,只是唐非生活里的一个配件。不同之处大抵是能带来更多别样的表情,凶狠的别扭的,脸红害羞,唐非笑得很好看,也变得越来越不像最初的唐非,这让袁梁感到费解,内心躁乱不安,无端的恼火狂暴。
原来在从前那些他不知道也看不见的时候里,唐非对朱旻笑的这么多。
画面上□□的两个人跟袁梁在老家街上看过的野狗并没有区别,唐非差不多整个人都被朱旻遮住了,纠缠在身体两侧的手看上去痛苦而又享受。感觉愉快。朱旻既然是闷骚的chù_nǚ座,健身这种自恋的活动必不可少,虽然这两年很少练了,胳膊还是很有料,基本上摁住谁谁就没跑。唐非不像样的挣扎了两下也就随他去了——既然这么喜欢朱旻的体温和亲吻,就干脆点承认喜欢朱旻,坦白的拥抱,何必矫情?
袁梁认真的看着,隐约间,意识从躯壳里短暂的剥离出来,有那么一刻半刻的,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样的唐非并非难以接受,他可以很自然的把这看成是唐非的一种形态,以前他没发现过的那种,就像小时候在抽屉里乱翻,偶尔找到一块陈年的硬糖,便当成宝藏一样珍惜。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是朱旻。
他起身收拾一地狼藉的晚饭,重新把显示器排排好。卷起脏污的地毯,脱下拖鞋和袜子,连同墙角那个之前砸坏的显示器一起拿出去丢掉。想了想,又把地毯拿了回来。
外面非常冷,关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向对面看去,不过不是拉紧了窗帘的二楼,而是他曾踩过的楼梯,抚摸过的大门。钥匙在他口袋里,烫得就快藏不住了,他忽然有种冲动,想笔直的走过去打开门,弯下腰抚摸摇头摆尾的一休,然后抱着它上楼,打开卧室的门,边脱下外套边对地上摆弄相机的唐非说:“我回来了。”
唐非也要像那样笑才完满。
但如果唐非要那样笑,为什么不是对我?如果唐非一定要改变,为什么不是为我?
袁梁回到浴室里继续工作,硬盘里那本,他得整理一下思绪才能接着往下写。浴缸里不停冲洗的水已经淡的看不出颜色,周小鑫送他的那把小锯子非常锋利,袁梁怕会割伤手,还在锯子柄上缠了一条毛巾。他换上拖鞋,蹲在地上忙了一会儿,十分钟不到就气喘吁吁。浴室里太闷了,他想。还是搬到楼上弄吧。
地毯已经撤掉,卷在浴室一角。他找了很多旧报纸,再铺上一叠一次性的塑料桌布,然后才把东西抬上来。窗帘全都拉紧了,不好,他先是全都拉开,又再阖起一半,天早就黑了,玻璃上除了自己苍白的倒影,只有对面c7朦胧的窗。袁梁想还少些什么呢?哦对。跑过去把四个显示器全转了过来,朝向自己。
手机上有一条周小鑫的留言:“哥你还生气呢?我给你订了一个新显示器。超大。我绝对不去打扰你,你好好写,真的,快顶明天就能送到,你放心,这本书的事我一点都不跟她透露。”
袁梁放下手机,埋头苦干。
朱旻也在埋头苦干。□□的时候唐非用虎牙狠狠咬他,心里用各种方言说我操,却搂紧了朱旻的肩膀。朱旻摸索着捏住了唐非踩在他屁股上的脚丫子,低低的喘息着,笑了。
完事唐大爷敛足的推开朱旻,在床头柜上摸出烟和打火机,支着胳膊点燃。朱旻那么大一只,占够了便宜却装得像是被kāi_bāo的娘们,偎在唐大爷腿上装死。
袁梁斜着眼睛看他们,看见朱旻摸唐非的肚子,那胳膊确实很结实,充满了撕裂般爆发的yù_wàng。
他于是对着反光的玻璃窗看了看自己。提着锯子的他,孱弱无力,像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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