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萧平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八章
云泽还是去了醉花楼。
萧平暗中盯着云泽,看着云泽穿着光鲜亮丽的新衣服坐上马车,离开自己的视线。
萧平很想追上去。
在脑海里设想了无数种追踪的方法。
暗卫营这些年的训练还是有效的,只要他肯追,这世上就没人能躲过他的追踪。但萧平仅仅是想一想而已。
当人家面,不阻止,等人家走了,再追上去,要不要这么矫情?萧平蹲在阴暗的墙角,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恨恨道:“真他/妈贱!”
萧平想追上去,想跟他说我不希望你去,最想干的是直接撕开他的衣服把他压在身下……最后萧平想的是:我是他哥。于是萧平就消停了,连想都不再想。
暗卫营的训练方式,实在很扭曲人的本性,从暗卫营出来的,没几个正常的,萧平曾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正常,他至少还不那么自私还懂得为他人考虑,现在萧平终于明白他被扭曲的是什么。那就是他的骄傲。
他曾经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小时候被人骂一句没爹的杂种,就要跟人打架,娘死了之后即便快饿死也不去偷东西,进了暗卫营因为信守诺言被骗被坑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萧平一直很骄傲。现在他明白了表面上越骄傲的人骨子里越自卑,他的自负和自卑相辅相成,不可分割。他也许算不上懦弱,但很明显,他早失去了不顾一切的勇气。这种勇气,只有还没经历生活苦难的人才有资格具有。
萧平已三十一岁,再不是做事只顾自己痛快的年纪。
萧平坐在醉花楼喝酒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自卑的。
彼时离云泽进醉花楼过了半个时辰,萧平也去了醉花楼,本来只想找个小酒馆喝点闷酒,也不知怎么的,脚却有自己的思想,带着身体走进了醉花楼。萧平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想去醉花楼保护云泽。
萧平要了醉花楼二楼临窗的单间,自斟自饮,听对面一个姑娘怀抱琵琶依依呀呀唱“柳外飞来双羽玉,弄晴相对浴……”萧平也不知道唱得好不好,反正他也不懂音律。到那姑娘唱“云淡水平烟树簇,寸心千里目”的时候,萧平的耳朵支楞起来,大声叫好,甭管讲的什么意思,有个“平”字,有个“云”字,肯定好。
萧平对那姑娘道:“就唱这一句,反复唱。”晃了晃酒杯,空了,萧平一脸的兴味索然。
“公子可要奴家斟酒?”那姑娘放下琵琶问道。
萧平喝得有点高,看那姑娘都看出了双影,晃了晃脑袋,这回晃出三个影。那姑娘看萧平摇摇头又点点头,以为萧平点头同意,便俯身过来,为他斟酒。
酒斟得不多不少,不漫出一滴,也不留一点空。
“好手艺!”萧平叫道,右手捏着酒杯,往嘴里一倒,没洒出一滴,全倒了进去。
“公子的手可真稳,喝酒没洒出一点儿。”姑娘没话找话地陪笑着。
“这算什么,杀人的时候更稳。”萧平也笑,笑得古怪。
“公子真会说笑。”姑娘有点笑不出。
“你不信?”萧平醉眼朦胧地瞟她一眼,“要不要试试?”
姑娘脸上肌肉都吓僵了。
萧平持杯大笑。
“你会跳舞吗?”
姑娘盈盈站起,“奴婢会跳一种剑舞,求借公子佩剑一用。”
萧平解下佩剑,扔在席上。
姑娘拾起,在厅堂内款款舞动起来,腰肢纤细,舞姿翩翩,容颜在剑光与烛火映照下美艳不可方物。从来面瘫的萧平嘴角噙笑看着,饶有兴趣的样子,低头去端酒杯,这时灯芯爆开一个火花,萧平被强光刺得闭了闭眼。
在他闭眼的一刹那,姑娘飞身至酒案前,对准他胸口,挺剑直刺。
萧平嘴角的笑意收敛,眼神一变,仿佛早有准备般,一矮身躲过,手中酒杯飞射而出。
姑娘被酒杯阻了一阻,反手又是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
萧平一脚踢翻桌子,后退三尺,姑娘第三剑又至。
萧平再不留手,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刺向姑娘的咽喉,与此同时见三只飞镖迎面打来,伸左手接了两只,剩一只张嘴咬住,右手剑毫无停顿继续刺下去。
稍稍划破对手脖颈皮肤即停住,一滴红色血珠冒出来,凝而不掉——萧平的手,向来很稳。
“谁派你来的?”萧平吐了飞镖,眼里再无醉意。
“风云堂,江风扬。”
因为说话的缘故,女子脖颈上的那滴血珠掉了下来。
“你走吧。”萧平收剑,把接到的三只飞镖扔还与她,将翻倒的桌案重新摆好,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简直称得上怡然自得。
姑娘不敢置信道:“江堂主派我来杀你,你就这样放我走了?”
正常的萧平是不爱说话的,不过今天他其实真有点喝多了,说话的兴致也高。“第一,江风扬与我无仇,第二,江风扬不会蠢到选在醉花楼杀我,因为此刻十三爷就在醉花楼,第三,就算江风扬要杀我也不会派这么一只软脚虾,应是计划周详一击致命。综上,你应是云城派来嫁祸于江风扬的,只为让我与江风扬结仇,答应云城去刺杀他。你若不想走,也可留下陪我喝酒。”萧平拿了个新杯子,倒满,抬头,坦坦荡荡地直视那女子,“但这顿酒要你请客,鄙人挣钱不容易,向来视财如命。”
那女子依江湖人的礼节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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