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玉楼执意要走,萧冥羽想帮他打电话去车行租一辆车,但被拒绝了。
丁秉朝给白玉楼他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一切,衣食住行,皆是上品。却唯有现钞这一条,丁秉朝几乎是严苛的完全不准他身上带钱的,也因此并不肯帮助他把那个西药局打理好。宁可让药局赔着钱,丁秉朝每月去帮他还亏损的部分,也绝不让他赚到钱而脱离自己的控制。
白玉楼走后,萧冥羽还没有吃完早饭,新居那边的司机就开车过来接他了。
萧冥羽拿了十块钱递给司机:“今天放你一天假,我自己开车就行了。”
司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他们这位年轻管家虽然顶着管家的名义,却从来不管家里的事,地位堪比主人,否则谁见过给管家配车配司机的?
独自驱车到了顾家宅公园,萧冥羽把车停好,今天公园里似乎比平时热闹许多,门口也多了几个“红头阿三”在维持秩序。买了一角钱的门票进去才知道,原来今天不知道哪个学校的学生在这里演文明戏为个生病的同学搞募捐,在公园的一块空地上搭了台子,很多人在看,难怪热闹过以往。
萧冥羽照例还是来到老地方的那条长椅前坐下,拿出随身带的报纸悠闲的翻看着。不久一个拄着文明杖的绅士从他面前走过,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交流,萧冥羽只是把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姿势,将右腿搭到左腿上。
差不多五分钟后,萧冥羽把一张报纸看完,起身之前迅速的弯下腰捡起了脚下踩着的一个小纸团。
自从制裁了杨寿祥后,为了安全起见,萧冥羽除了跟上下线必要的接头以外,不在跟任何人发生平行的关系。但即使是跟上下级接头,也不再公开的坐在茶馆或剧院里聊天了,而是用这种纵然被人看见也绝不会有人发现他们彼此认识的方法。
挡在报纸后面将字条上的内容看完,萧冥羽将字条撕得粉碎,一路沿途分散的扔在了数个不同的垃圾桶里。
刚演完一场话剧的女学生们抱着几只捐款箱在人群里面接受好心人的善款,萧冥羽碰巧走过来,也拿了十块钱投进了募捐箱里。结果投完钱之后才发现捧着捐款箱站在他面前女孩竟然认识,正是大年夜拦车救父的那个女孩。女孩也是刚认出他,立刻惊喜的把捐款箱交给别人,一定要请他去家里吃饭,说她父亲要亲自道谢。
“你父亲太客气了,真的不必了。”萧冥羽微笑着拒绝。
“一定要的,你借我穿的那件大衣还在我家里,那么贵的衣服我家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放。”说完这样明显让萧冥羽不方便拒绝的话,女孩一张晕红的脸蛋染上了着抹少女所特有的娇羞,闪亮的大眼睛里却有着一种果决的大胆。
受五四精神影响的青年学生崇尚自由平等,个性解放。这当然是社会进步的一种表现,只是萧冥羽隐隐觉得他似乎给自己惹上了个甜蜜的小麻烦。
“那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情。”
“今天真的不方便么?”女孩明显有些失望。
“今天真的不行。”萧冥羽被女孩失望的表情所打动,语气带了点抱歉的味道。
女孩刚要说什么,远处有人叫她,萧冥羽也打算就此脱身。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女孩着急要走,又有点舍不得的样子。
犹豫了一下,萧冥羽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叫什么名字好了:“清水淳。”
“我叫方慧茹。”女孩表示记住了,开心的跟萧冥羽挥了挥手向同伴跑了过去。然而刚跑了两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般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你是日本人?”
顾虑着清水淳的身份可能要成为接触长谷川绫子所用的公开身份,萧冥羽不得已点了点头。
方慧茹脸上的笑意在他点头的那刻起,已比台风过境扫去的都要干净,冷冷的沉下了一张俏脸,又返身向萧冥羽走了两步。看她那神情,几乎以为她是想上来打人的了。
然而方慧茹只是从随身斜挎里拿出了纸笔:“请告诉我你的地址,我会把大衣送到你家里。”
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请他吃饭的那个邀约不作数了吧?虽然不喜欢被人当成日本人恨着,但不用去赴约还是让萧冥羽松了一口气,就报出了新居的地址。
女孩记下后立刻转身离开了,多一个字似乎都懒得再同他这个“日本人”说。
萧冥羽苦笑了一下,也离开了顾家宅公园。回到车上,他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在想那张被他撕碎的字条上的内容。
水蜜桃对他私自搬出林宅而没有提前汇报的事有所疑问,而他考虑到和林耀庭两个人的关系,萧冥羽不打算说出真相,更不打算让军统的人知道林耀庭的身份。
想到林耀庭,萧冥羽又头痛起来,晚上还要去赴长谷川绫子的跳舞之约,也许明天可以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谈一谈。
轻声的叹了口气,萧冥羽发动了车子,结果刚开出没有五十米,电车铛铛的响着铃就迎面开了过来。往旁边一打方向的功夫,一辆黄包车突然从拐角冲了出来,萧冥羽一脚把刹车踩死,总算没有撞到人,自己的头却重重的磕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幸亏是刚发动车速慢,饶是这样他也还是被磕的眼冒金星,捂着额头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先生,你没事吧?”有人从黄包车上下来,不放心的在外面敲打他的车窗,声音还似乎有点耳熟。
萧冥羽从捂着额头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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