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点点头,不敢再啰嗦梅长苏,自到外间草草吃了早膳,上肩撵时又把高湛叫过来反复叮嘱,说道先生今日身体不适,一会儿务必要传撵来送他去书房,撵上多加几层软垫,让抬撵的人慢着稳着,不可颠簸。高湛一一应了,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先生身体不适,还要让他去和大人们比试吗?”
萧景琰闻言一顿,苦笑叹道:“你去试试劝他改日再比,看他肯不肯答应?”
直到天子仪仗去得远了,高湛仍没寻思透皇上这句话,到底真让他去劝劝呢,还是不过随口一说?
回进殿中见梅长苏已走出来准备用早饭,他虽走得甚稳,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明显比平时慢了许多,高湛赶紧上前搀扶。梅长苏确实有些举步维艰,就任他扶了,口中谦道:“怎敢劳烦公公?”
高湛扶他坐下,一边道:“先生总是这么客气,倒叫老臣惶恐。”说着又细细看了看他脸色,暗想不管皇上圣意如何,自己体贴先生劝说一句总是没错的,便又道:“先生脸色不太好,不如叫太医来瞧瞧。跟诸位大人们的比试,改一时也……”
梅长苏没等他说完便已摇头道:“不过是小小风寒,何须如此劳师动众。只不知宫中这个时节有冰没有?我这眼睛……”
高湛赶忙道:“有,有。”说完也不再深劝,转头吩咐人取冰来给他敷眼睛。又亲自站在一边给梅长苏添粥布菜,不住地劝他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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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殿中今日人心浮动,上至天子下至群臣,几乎没一个有心思正经议事的,连出班奏本的都比平时少了一多半。
大臣们是在翘首期盼今日的这场大热闹,而皇帝陛下却正忙着自怨自艾,懊悔昨夜不该那么放纵,一不小心在衣物遮不到的地方留了痕迹,光这一条已足够小殊生几天气了,何况他还把人累得晕了过去。替他清洗时发现那地方都有些红肿了,虽然替他上了药,但也不知还疼不疼?他等会儿跟人比试又要坐许久……
就在这般上下齐齐走神的诡异氛围中,为数不多的几件事很快就议完,一干人眼巴巴地望着御座上的皇上,只等他一句“摆驾御书房”。
萧景琰如何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只是担心梅长苏不知身体如何,转头先叫何朴遣人去看看先生准备好了没有,这才道:“沈卿,你们昨日商议的结果如何?”
沈追回道:“启禀陛下,想跟苏公子讨教的人太多,臣等商量了一下,觉得若一拥而上的车轮战,即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所以推举了十四名大家公认才学过人的,每日两位和苏公子切磋,请中书令柳大人和蒙大统领做中证。不知陛下觉得这样可妥当?”
说着从袖中掏出名单呈了上去。萧景琰从内侍手中接过,一边展开一边笑道:“沈卿此言倒大有任侠之风,甚是公平。”瞄了一眼名单上的名字,又笑道:“沈大人蔡大人名列榜首,想是今日由二位打头阵了?”
沈追连忙欠了欠身道:“惭愧,都是诸位同僚抬爱。”
萧景琰拿着那名单细看,见上面十二名文官,竟还有两名武将,并且这两人还都是他昔日旧部,不禁挑了挑眉毛,转念一想多半是打算考教梅长苏兵法的,暗暗好笑,也不理会。
又转头对蒙挚道:“蒙卿昨日不是带飞流出去玩了?什么时候接的这中证的差使?”
蒙挚想起这事便是一脑门子官司,他其实半点都不想搀和进来,奈何昨日刚带着在校场比武大获全胜,又被一干武将拖着去喝酒吃肉而两杯即倒的飞流回到府中,沈追蔡荃就亲自投贴求上门来。他跟沈蔡二人本就交好,又听二人说要和苏伍比试的人中还有武将,中证怎么也需有个武将才不失公允,实在推辞不过,只得应了。这时听皇上问起,也只能干笑道:“就昨晚,飞流刚睡下沈大人他们就来了……”
萧景琰微微颔首,又东拉西扯地问了他几句,直到何朴凑到他耳根旁回了话,才将那名单随手一放,起身说道:“这就摆驾御书房吧,诸位爱卿有想同去瞧热闹的,也不妨跟来。”
众臣巴不得这一声,除了几个特别老陈持重和自恃清高的,文臣几乎全数呼呼啦啦地跟了出去,连武将都跟上了十多个。萧景琰也不传撵,就这样闲庭信步地被众人簇拥着出了武英殿。高湛已立在殿外阶下,见他出来便躬身趋前,跟在他身后边走边禀报:“苏先生早膳用得还好,太后娘娘配的药茶也服了一剂,看着精神些了。刚才已备了肩撵送了先生去书房,小墨跟着伺候呢,皇上放心。”萧景琰点点头,问道:“飞流回去了?”
高湛道:“皇上刚走飞流公子就回来了,苏先生担心他宿醉头痛,已命人煎了醒酒汤。”萧景琰又问:“先生可责骂他了?”高湛微笑道:“先生最是宽和不过的,又那么疼爱飞流公子,哪里舍得责骂?倒是飞流公子听说先生要与人比试,吵着要跟来,先生哄了半天才劝住,还答应了一会儿回去要给他画画儿呢。”
萧景琰心头一松,飞流没有火上浇油就好,但念头一转又觉得小殊对自己要是也像对飞流这般,无论犯了什么错都不生气该多好?想到这叹了口气,对高湛道:“你回去吧。盯着厨房给先生备午饭,弄些清淡开胃的。”
高湛答应着去了,一行人也差不多走到了御书房。远远就见梅长苏侧立在书房门外迎候,站得笔直,除了脸色略有些苍白外毫无异状。待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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