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皇子明都,或者说是秦广王青甯,心中顿时一紧!
战俘 第四章(宫廷、灵魂错乱、战争)
“就是这里了,陛下。洛邑的两位皇室成员,都在这大殿内等待您的发落。”一道恭谨的声音响起。
“听颜玮说,这里面还有人昏迷?”优雅而自信的磁性男音响起,淡然中带著绝对的权威:“去拿些水泼醒她们。”
秦广王心中顿时一紧,是西琉皇朝的宸帝!
木秀於林,风必摧之。
身为俘虏,却如此出色耀眼,实在不是一件幸事 。
必须收敛伪装才是!
可是……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记忆深出冲出,清晰的回响在耳边:
阿甯……其实我……很讨厌你那虚假的一颦一笑……我希望……你能永远……不违背自己心意,自由的活著!
那个有著红玉般发色的龙族少年,最後的遗言,就是这一句。
──我答应你!
哽咽著,哭不出来,却是把他的话,牢牢刻在了心间。
於是,在所有人的印象里,秦广王生性冷漠,却永远没有伪饰的表情和语言。他,就是真实。
今天,我就要打破这个誓言了吗?
生平第一次,他犹豫了。
这些念头纷繁沓来,可是在他心中,却只是电光火石的一闪。
有开锁的声音,他们进来了!青甯狠狠的闭目,飞快的,把伤口的血滴在了脸上。
“吱呀”一声,门被推来了。
宸帝随意的推开了奉先殿的大门,却见一室昏暗,明灭的残灯被凌乱的置於案头,金青石砖铺就的地面上,一片已经干涸的紫黑血迹,有两个女子昏睡著,其中一个年龄在双十上下,容色端丽,肌肤似雪,两弯青黛微微蹙起,眉宇间颇有英气,她头戴日月皇冕,身著素服,显然就是那众口相传的摄政皇女了。
宸帝用微带放肆的眼光打量著她,心下觉得还算没白来,这洛邑的皇女果然别有一番飒爽风情。正欲命从人用水泼醒她,却听得东边角落里有细微的喘息声,循声望去,却见一团人形阴影,在微微颤抖著。
心下大略有数,宸帝慢慢踱步过去,只见一个头发散乱,身著单衣的少年蜷成一团,全身神经质的痉挛著,嘴里喃喃道:“皇姐……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这大概就是那个懦弱愚暗的小皇子吧!宸帝不禁失笑,想起颜玮禀报的,他为了活命,情急之下用香炉连续砸昏了两个人,不由感慨生存的魅力之大,居然能让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少年下了重手。
瞧他吓成这样,不知道长得怎麽样!
轻佻的手指挑起他的脸──
如水晶般秀丽剔透的绝色容颜,几点血渍杂乱的点缀著,一双黑眸惶惑狂乱的直勾勾睁著,一脸被吓到失魂落魄的木然表情。嘴里还在自语著:“不要杀我……”
真是可惜了这好相貌!宸帝几乎要深深叹息了,这样倾国绝丽的相貌,居然生在这种胆小愚弱的小鬼身上! 他索然无味的看著少年的一副呆相,叹息化为了难得的怜悯。
“给他找个医生,配两副镇魂醒神的汤药。”他吩咐身後随侍的张言。
不再理会这神志不清的皇子,他走向那昏迷著的美丽皇女,一盆水泼了下去,佳人幽幽转醒──
“是你这暴君!你要做什麽……呜……”如岩浆般汹涌的怒火,被男人狂烈炙热的唇舌吞噬殆尽。浑身湿漉漉的女子曲线必露,羞恨交加的她张口欲咬,对方却冷然一笑,放开了她。
“还不错!今晚把她送到我的皇辇里来。”他大笑,洒脱不羁的转身离去,留下这一室混乱。
张言尽职的命人把冉梦皇女强制性的带走了,已经去得很远了,她清脆的怒骂声还是清晰传来。
大殿里恢复了寂静,本来蜷缩著发抖的少年,缓缓抬起头来,如释重负的,轻轻舒了口气。眼神,无复刚才的昏乱痴呆,变得清澈锐利。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飘飞著,远远的回望,古朴雍容的洛邑皇城,像一只披上了孝衣的折翼凤凰,哀惋的,无声哭泣著的九天神鸟。
阴冷的空气中,充满著不祥,好似老天也在为这千年古都的沦陷而伤感凝泪。一行长的看不到首尾的队伍,在雪中行进著。
这是宸帝远征,凯旋而归的队伍,华丽轻快的车驾,矫健迅疾的战马,以及巨大奢华的皇辇,浩浩荡荡。而队伍的末尾,则是步行著的,戴著脚镣的囚虏们。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那些排成一列,踯躅著被押送西琉的战俘和洛邑官员们中,响起了低哑的哭泣声,起先是一个人,接著,是众人哭成了一片。嘶哑的悲泣在广阔的雪原上响动著,让人闻之而鼻酸。
坐在凹凸不平的简陋马车上,被那颠沛晃动的车速折磨得胃里翻搅,青甯的心情很是低落,再听著这阵阵丧气哭号,他更加烦躁不耐。
一切早已经尘埃落定,现在哭还有什麽用?要真是心系故国的话,城破之日就该死战不退!没有勇气选择死亡,又无力承受为人虏奴的屈辱,这些人,真的软弱得可笑!
看出他的脸色很不好,以为是心伤故土,不愿离开,又怕他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受了风寒,颜玮催马来到了他跟前,给他披上了一件厚实的棉衣,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到了皇都天安,就好了!”
青甯抬头,用宁静平和的目光看著他。
对你好的人,你总是很心软。
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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