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照:“……”
虽然没有说任何跟池照有关的话,但池照就是觉得,这位手下是在含沙射影,他默了默,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手下微微一笑,“那您先坐,我去给祁总办手续。”
手下出去了,池照沉默片刻,他转过头,垂眸看着祁煜旸的脸,他往前走了两步,目光从他的脸,一直挪到插着输液管的手上。
因为正在输送液体,他手上的青筋比平常更加明显了,池照试了试祁煜旸手背上的体温,发现一片冰凉。
输液的时候就是会比平常觉得更冷,池照仔细的给他把胳膊塞了进去,盖被子的动作小心翼翼,就怕压到针眼。
做完这些,池照直起腰,他转过身,想要出去,突然,自己的手腕被人拽住了。
池照扭过头,祁煜旸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池照抿唇,他指了指外面,“我不走,我去问问护士,你今晚一共要挂几瓶。”
原本以为说了这话祁煜旸就应该放人了,可是后者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还加大了几分力度。
池照瞥到绷的立起来的针管,顿时急了,“松手!你想把血管扎破吗!”
他伸出另一只空余的手去掰祁煜旸的胳膊,这才把钳子一般的桎梏扯开,望着祁煜旸,池照无奈,他静了静,低声说道:“你放心吧,今天我不会离开。”
生病的时候,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躺在医院里,更是如此。哪怕躺在镶金的病床上,如果身边没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人,那滋味也一定非常凄凉。
祁煜旸没有亲人,而很明显的,他的病还没治好,也就是说,自己还是对他的头痛有缓解作用,那他还是留下吧,他留下,祁煜旸还能过得好一点。
这是池照的想法,而在祁煜旸那里,他根本就不关心池照说的留下二字,他只听到了“今天”。
祁煜旸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半响之后,池照才听到异常沙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响起,“……那明天呢?”
池照沉默的看着他,祁煜旸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退让,池照心里一涩,身体比大脑先做出了行动。
他点点头,“嗯,不走。”
问刚才那个问题的时候,祁煜旸的神情还算平静,可是听到池照的回答以后,他突然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眼神里闪着池照从未见过的光芒,他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池照哪敢让他乱动,他把他按在床上,然后把床摇了起来,摇到差不多的角度,池照才直起腰,重新看着祁煜旸,彼时后者已经差不多平静了,只是说出的话带着一点令人无法忽视的颤音,“明天不走,那以后……你会不会走?”
这回池照没有回答得这么快,他抿了抿唇,把头偏到一边,掩耳盗铃一般的看向窗外,这里是医院最高层,可以看到远处的市中心地标建筑,望着那个巨大的摩天轮,池照低声回答:“说不好。”
说不好。
一个根本无法确定的答案,却让祁煜旸控制不住的笑起来,堂堂娱乐行业接班人、嘉鱼文化的老总躺在病床上露出这么一个傻里傻气的笑容,池照看了都觉得无语,不过同时,他心里还有点酸酸的、涩涩的、暖暖的感觉在游走。
薛清的表情不再那么冰冷,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好像也出现了曾经他对程然展现出来的温情,祁煜旸听到他问:“你笑什么?”
祁煜旸摇了摇头,此时的他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而且总觉得胸闷气短。
受惊过度,加上心律不齐,差点演变成心脏病发。好在祁煜旸没有心脏病,这才只是有了一些轻微的症状,不过他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了,不然说不定哪天,他就真的得了心脏病。
池照左右看看,想给祁煜旸倒杯水,可他刚迈出一步,一只大手又紧紧的拽住了自己,池照无奈,“我已经说了,我不走。”
“我知道。”
祁煜旸仰头看着打扮干净严谨、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池照,“你……”
他的声音太小,池照听不清,他只能微微躬身,用询问的视线看着祁煜旸,示意他再说一遍,祁煜旸望着池照的眼睛,艰难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你能……亲亲我吗?”
池照微微睁大双眼,神色中带了两分错愕,祁煜旸还在迫切地看着他,根本没有收回这个请求的意思。趁热打铁的道理,每个男人都懂,好不容易薛清的态度有了软化,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心思坚定的同时,免不了的,他也有些紧张,在他的设想里,薛清百分之八十会毫不留情地拒绝他,百分之十会委婉的拒绝他,还有百分之十,有可能会答应他。
别说百分之十,哪怕是百分之一,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祁煜旸也要尝试,他忍不住在心里想,如果薛清答应了他,是会亲他的脸,还是会亲他的额头。
不管是哪里,只要他答应就好了。即使那只是一个出于同情的、不带任何情欲的亲吻。
薛清的神色慢慢发生了变化,在他靠近自己的那一刻,祁煜旸差点休克,他僵硬又激动的坐在床上,等待着专属于他一人的天使,为他送上干净又纯洁、犹如恩惠一般的亲吻。
在距离祁煜旸只剩下两厘米的时候,薛清轻轻闭上眼,他弯着腰、仰着头,把淡血色的唇瓣凑到了祁煜旸的两片薄薄的嘴唇上,温暖又湿润的触感传来,祁煜旸望着与自己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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