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颗子弹离他只有几公尺的距离时,杜平突然脚下一个发力,快速拔腿向前。雨不停地从他张开的嘴巴流进口腔,眼睛也被雨水冲刷的隐隐作痛,他不断以s形快速向前奔跑,以迂回奔跑的方式可以降低自己中弹的可能性,可也同时降低了前进的速度。
雨势太大,他根本就无法清楚判断自己眼前和身后的情形,他不知道杀手离他有多远,更不知道下一个安全点离他多少距离,也有可能杀手的红外瞄准器从来就没有他从脑袋上移开过!
他只能凭着本能不断向前奔跑,而子弹划破雨帘从身边掠过的声音就像催命符一样,难道,他今天真的走不出这里了吗?而杀手接到的命令是不是不了他性命就不罢休呢?
绝望就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会死的!一瞬间的念头划过脑海,突然他脚下一滑,整个身体毫无预兆往前冲了下去,当他离地面还只剩下几厘米时,他那已经失控的身体竟然突然被一个外力相撞,顿觉天旋地转,身体已经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在墙角停了下来。
已经吊在嗓子眼的心脏差点就跳出了嘴巴!几乎只有电影里面才会看到的火拼场景,不——是追杀场景就这样发生在了杜平身上!就算实现已经做过几千次的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只能任由死神把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这就是陈齐天想要告诉他的吗?是想告诉他他才是主宰,而他,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争取任何东西!
杜平大喘了一口气才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好似从天而降的人!只见石飞祖整个身体趴在他身上,雨水打在石飞祖身上“啪啪”作响。
他还没来得及吃惊,只见石飞祖迅速拉起他沿着墙壁几个快步冲到了他的奥迪旁。开门、把他塞进去、自己坐进来、点火、打方向盘、踩油门,几乎一瞬间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车子如同被弹射出去的子弹一样“咻”的一下消失在了大雨中,只留下引擎盖上的几个弹孔作为临别礼物。
车内的空调还是没有让手脚冰冷的杜平感到一丝温暖。
他狼狈不堪,凌乱的湿发紧紧贴着额头,瞳孔微微放大,脸色惨白,张大的嘴唇没有丝毫血色,也许是在雨中泡的太久,浸湿的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寒意慢慢从皮肤扩张,微微发抖。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问号,“他还活着吗?”
石飞祖趁前方红灯间隙用眼角瞥了眼狼狈不堪的杜平,随即从后座抄起一条干净的毛巾扔在他头上,脚下一个用力,车子又继续滑行在了雨中。他用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马路状况,确定没有追兵后才松了口气。
杜平被毛巾打醒,他微微缓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看着石飞祖紧绷的侧脸,唇瓣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石飞祖只是用眼角余光注视着杜平,率先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故意用轻松地语气的说,“真遗憾又打碎了你的心愿。”
“什么?”杜平一愣。
“哦,看来你早就把你朋友给忘了。真的忘了?那个律师,就是死在我车库的那个律师。”
缓过神来的杜平被石飞祖弄点很无语,他重重松了口气,无奈一笑。刚刚短短几分钟如同几个世纪那样漫长,对自己生命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是那样让人难以接受,命运始终都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他,一定要成为那个操纵他人命运的人!起码,自己命,他要自己操控!想到这里,手中的毛巾不自觉被他发狠劲紧捏成团,面露凶意,脸手上青筋暴起都不自觉!
石飞祖到这样的杜平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酱瓶不是滋味,复杂的心情让他难以自持,但习惯不喜形于色的他却故意还用轻佻的语气问,“怎么了?打到脑袋了?”
杜平没反应过来,顺着石飞祖的视线看到正被他蹂躏的毛巾时才知道了自己的失态,他连忙干咳一声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故作镇静,却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回答,“没,没什么,只是有一点被吓到了而已。”
石飞祖瞥了眼,道,“被自己老子热烈的欢迎仪式给吓到了?看来我有必要通知季修他们好好查查你老子的底,你看,”他顿了下,又道,“毕竟你老子是——那么特别,谁也保证不了在机场是不是他想要了你的命,或许他只是送了个见面礼给你而已。”
“你觉得是他想要了我的命?”
“他刚才不就想要了你的命?”
车内沉默了下来,突然杜平好像是在告诉自己似的说,“不是他!”
石飞祖略微惊讶的看着眼杜平,问,“那是谁?”
“如果我知道就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不是么?”杜平有点生气,拉高了嗓门。
这个话题显然不太受欢迎,杜平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他想对石飞祖说声谢谢,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石飞祖的肩膀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轻呼一声,叫道,“你中枪了!你的肩膀正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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