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音说:“文艺女青年就是这样子,马同学你不要惊讶。”
马萧萧:“……”
第三天。
马萧萧开门见喜,遇到了基情的桥梁。
一头是个穿风衣戴呢帽的黄皮肤小哥:“.”
另一头是个金发蓝眼的络腮胡壮汉:“早,吃了嘛。”
马萧萧:“……”
小哥继续讲英语:“我听吕芳说,你是新来的访学。”
壮汉继续讲汉语:“芳芳说的是他嘛?马萧萧,从唐诗里取的名字。”
马萧萧:“……”
你俩是不是有病啊啊啊。
小哥把帽子摘了,理理鬓发,唇红齿白,微笑一点头:“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壮汉撸起袖子,过来伸出一只手,胳膊上的汗毛有点起球:“你好,你是党员吗?”
马萧萧:“……”
这都啥人啊啊啊。
壮汉:“你是党员吗?”
马萧萧:“yeh……是的……”
壮汉:“共*匪,你好。”
马萧萧:“……”
壮汉:“你可以叫我美帝。”
二
啊,没有关系,刚刚到嘛,这能用掉多少……你读博了?看起来还很小啊……我怕麻烦,不爱做饭,厨房你可以用,最好叫leae先来喷一下药,可能有那个,cockroach……现在周末可以载你去买菜,这边开车很容易,你也可以考驾照……我太太?她不会过来,我每个月回去一趟,我儿子在那边要上a了吗,啊,是的,这里的人动作很慢,办一张卡就要半天,我以前在银行做过,在国内这样子,是不是早就被开除了?……你这个专业,brain y?al philosophy?我儿子想学化学……啊,你这样的孩子,现在很少见了,我儿子这个年龄,吃饭拿个er的时候也这样子吗?哈哈哈……
蒋老师和马萧萧想象的不一样,非常瘦小,到了皴缩的程度,淮扬人的长相,腮边有骨头突出,像给脸安了护栏。笑起来牙齿闪亮,才看得出一点在国外生活的范儿。
邻居你都见过了?还是年轻人熟悉得快……这边中国人很多,也看人,我很少和他们一起玩……周末会有人敲门,来传教的,教英语的,不用理他们……哦,对了,你说猫?这半个circle,路口那一座房子,是一个老教授,engineering的,美国人,在这里住了三十八年,是的,哈哈,据说租了三十八年,头发胡子都很长,有点古怪,猫是他的,还有一条狗,三条腿,你看见了不要害怕……我不认识他,他有时候在后面的土坡上种东西,是的,我见过猫,很大,只有一只眼睛……
猫的瞳仁慢慢放大,正中旋转着一只光锥,折射出蓝色和琥珀色的射线。鼻梁很长,细细的白毛下面露出粉红的皮肤。另一只眼闭着,眼睑上的毛是深色的,像一枚灰黑的月牙。
猫脸越来越近,细细的呼吸声,喉头的咕噜,仿佛从四面八方裹来。
马萧萧抬起头。
闭着的那只猫眼,突然睁开了。
“哇啊~!”
隔壁桌的白人小哥吓得把薯条撒了一桌。
“对不起,对不起,”tihy举起双手,今天他的头发梳成了辫子,穿着格子衬衫,“你还好吗?”
马萧萧背后一层冷汗,手忙脚乱地扒了扒桌上的东西,脸上还有胳膊压出来的红印子,“对不起教授,我睡着了。”
“不不,如果你累了,没有问题——我只想确认一下,你没有不舒服吧?这个时候睡着了?”
tihy指着实验室里的其他人。
jacob在全神贯注地摆弄一台相机,racube,david把薯条一根一根捡起来。
这不是午休时间吗吗吗。
“我很好,没事,是一个习惯……中午睡一会儿。中国人的习惯。”
tihy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
rachel扭过头,说:“先生,我曾经犯过和你一样的错误,叫醒一个台湾来的博士后,他愤怒地说,如果庄子的妻子也这样关心他,中国的哲学就会缺少很大的一块。”
rachel是硕士,研究梦。马萧萧一下没听懂,david给他重复了一遍。整个实验室大笑起来。tihy拍拍他的肩,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了东西,找笔写了两张备忘录,贴在固定电话旁边。
马萧萧看着他忙碌,实验室到处都是tips和涂鸦,荧光板,墙上,桌子上,冰箱上。有两面墙都是摆着电脑的小隔间,正中的会议桌上竖着tihy的新书,骰子,陀螺,和一个拆开的大脑模型。
屋角立着一根长长的海报筒,第一天到实验室,jacob操着中东口音的英语给他解释了半天,实验室的顶灯是感应的,有时候房间里人少,灯自己就灭了,懒得起来走动,就可以用它戳一下天花板。一群高级科研人员,如此土的办法。
马萧萧抽了面巾纸擦额头,晃了晃鼠标,e-e又在显示器上亮起来。
室内明亮和谐,有条不紊。窗外的树梢已经开始泛黄,镶着金边的浓荫上,大教堂的尖顶醒目地浮现出来。
“啊,你心理素质真好,要是我午睡被我导师叫醒……”吕芳不自觉地打了个抖,“估计要吓出睡眠障碍了……”
“别这样,”马萧萧也不自觉地打了个抖,“老外不在乎这个,白人教授绝对不加班,实验室一到周末就看不见人。换成我国内导师……”
“停,停,换下一话题,”黎音音也打起抖来了。
“好的,好的,和博士生讨论导师,实在太粗鲁太伤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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