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你我可成为好友。”
“如今看来,却终是可惜。”
他轻声说道,神情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愤怒之情,只有清浅而真切的惋惜,在某种程度上,简直从容淡定到可怖可怕的境地。
宫九的心脏微微一滞,在这一瞬间,竟有不知该说些什么的错觉,心思辗转间终是化作口中一句冷语。
“我本就不想于你成为好友。”
这话虽又冷又冰,却连他自己也不知晓,是否还暗藏其他意味。
花满楼笑笑,依旧不恼不怒道:“如此也好。”
“你我敌对之时,也省了一场心伤。”
他的语调缓慢而柔和,却带着一股预言一般的冷酷。
说罢,恍若告别,花满楼微笑着面向宫九,就像是往日每一个午后一般,就像初见之时午后一般。
安宁而柔和,坦然而明亮。
宫九面上神情依旧高傲自负不可一世,肺腑却像是莫名其妙的落在了灼灼烈火之中炙烤,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烫的他心神不属,烤的他血脉逆流。
他握了握手指,那种神秘的罪恶的冲动自心脏之地毫不留情的奔涌而出,银瓶乍破江流入海半点也不可阻挡,比往日里每一次都要摧枯拉朽沉重浓厚。
这种急切的锋锐的感觉尖刀一样刮磨着他的骨骼,彻骨的疼痛之中却分明带着轻柔坚定的麻痒酸涩,简直就要将他逼疯。
让他恨不得拿银针刺上一刺,拿皮鞭抽上一抽,便是在刀林里滚上一滚也是再好不过!
宫九咬紧嘴唇,腰上用力,他要站起身来,回他的屋子。
那里有他需要的一切。
可惜,这一次这种罪恶的神秘的感觉却是连半点功夫都等不得,活像是烈火里燃冰雕,粗粝滚进眼睛,非得立刻取出来马上揉上一揉,才算是痛快。
腰背一软,宫九双腿无力,生生的连站起来的一丝气力也无。
这次发病,比以外哪一次都要来得汹涌热烈,滚烫撩人。
晕红悄然飞上他的眼角,宫九呼出一口浊气,挣扎着扑向花满楼。
七公子微微侧着头,面容上本带着的微笑已经不知何时褪去,他微皱着眉,似乎无法理解为何对面的人突然之间气息不稳心跳加速。
他并没有躲。
宫九隔着案几拽住花满楼的袖口,修长如玉的手指狠狠握紧,白皙的手背上生生的逼出青色的筋络,他半张着口,喉咙哽咽,却又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他要说什么?
他又能说什么?
不过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手中之人疑惑不解的神情中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宫九手指越发收紧,也不知是想将面前窥见他如此姿态的人狠狠的撕碎,还是想要将如此渴切的自己狠狠地撕碎。
花满楼眨了眨眼,伸出手轻轻的试探的握住宫九的手。
“九公子,你可是中毒了?”
“我略通医术,若是不介意,可否让我一试?”
面前之上神情平和,笑容温柔而浅谈,他空洞无神的眼眸望着宫九,青年看到了他眼眸中的自己。
如玉石浸了桃花酒,瓷器晕了胭脂红。
本是星辰孤高,却眨眼间活似灵狐九尾。
他不禁神思一松。
“抽我。”
哽咽在喉咙口中的两个字骤然间脱口而出。
万丈冰山终是轰然倒塌,化作一江春水,连绵不断,鸟语花香。
“抽我!”
宫九用最后一分气力掀开桌子,整个人扑到花满楼的身上,明亮几乎诡异的眼眸灼灼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抽我!”他呼吸急促的叫道:“我中了毒,快帮我!”
“快!”
“你帮我,我就放了你的小凤凰!”
花满楼被他压得闷哼一声,闻言不由一愣。
宫九却再也忍不住了。
“快!抽我!打我!扎我!怎么样都好,快!”
花满楼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瞬,叹了一口气,将宫九半扶起来。
“九公子,总得让我找件家伙才好。”
……和谐……
……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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