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允许在下直言”克莱斯勒见泰利埃对自己如此敌视,便收起了高傲的贵族做派,恭恭敬敬地向泰利埃请求道,毕竟是在人家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虽然眼前的这位大人和自己年纪相仿,也不是土生土长的荷兰人,但他早已成为了莫里斯王子身边的红人,得到了他的信任,才能有机会在荷兰谋得一官半职,为了这,他也只好如此,反正他早已厌倦了奥地利国内的尔虞我诈和混乱不堪,在这个乱世,投靠一个明主,才是王道。
“有话直说,我听着呢”泰利埃没有理会克莱斯勒,仍然在慢慢悠悠地剪着指甲,颇有些不耐烦地答道。
“大人,经王子殿下的大力整顿,原本孱弱不堪的荷兰陆军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装备精良,士气旺盛,全军无不渴求向敌军复仇。可在我看来,除了艾伦所说的骑兵,荷兰的炮兵也有着问题,虽然问题不大,可一个小小的蚁穴都可让千里的大堤轰然倒塌,更何况炮兵这个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克莱斯勒侃侃而谈道,终于轮到他展现才华了,他不惜背叛家族和信仰,抛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千里迢迢来到荷兰这个名为宗教宽容实际上对天主教徒充满敌意的国家,他是为了什么?为了成为一名军人,建立赫赫武功,让他的家族为他而自豪,他不愿意向别的贵族那样骄奢淫逸,声色犬马,他是克莱斯勒家族的子孙,他绝不能辱没祖先的荣光。
“不过老生常谈罢了,有没有点实在的东西?”泰利埃将剪刀放回了抽屉中,拿起桌上的香料酒,将酒倒入了玻璃酒杯中,抬头望了克莱斯勒一眼,露出了略带轻蔑的微笑,这种话他已经不知听过了多少,耳朵都要起茧了。
“既然大人您这样吩咐,我也不好藏着掖着了,在我看来,如今荷兰炮兵的问题有如下四点”克莱斯勒苦笑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大人对自己还是没有什么好感,连自己的开场白都不屑一顾,看来不能再耽搁了。
“哪四点?”泰利埃举起了酒杯喝了一口,还是没有理会克莱斯勒。
“第一,荷兰陆军对于炮兵运用不当,每次作战,火炮必须在作战之前进入阵地,进入阵地后,很少移动,只能在步兵和骑兵发起第一波冲锋时提供火力支援,而当主力军队远离了火炮的射程之后,便得不到任何来自火炮的支援”
“那该如何?”泰利埃放下了酒杯,端正了坐姿,语气略带和缓地对克莱斯勒说道,看来眼前的这个奥地利人并非无能之辈,才能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具有独当一面处理具体事务的能力,莫里斯需要的是能够为他军务分忧,具有真知灼见的人才,而不是纸上谈兵的书生,书生空谈,小可误事,大可误国,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明白。
“首先,对于火炮的使用,我们应该在需要的时间地点,集中最大火力,重点打击关键的目标,而不是全面的,分散的目标,那样做只会浪费炮弹”克莱斯勒分析道
“第二点,荷兰陆军火炮的口径并不统一,三磅炮,十八磅等火炮多而无用,也不利于炮弹的实用,应该对火炮实行标准化,将火炮分成攻城炮、野战炮攻城炮和野战炮使用24磅、12磅和6磅三种炮弹,野战炮主要使用葡萄弹和榴霰弹杀伤敌军,而攻城炮则使用实心弹摧毁敌方工事”克莱斯勒的这番话真说到泰利埃的心坎里去了,自他进入莫里斯的陆军部以来,他总在处理军务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听到莫里斯抱怨炮弹配给的麻烦,今天听了克莱斯勒是一番话,他深有感触。
“第三点,淘汰军队中的铁制炮,铁制炮不但笨重而且还容易炸膛,和铁制炮相比,铜制炮轻便且质地坚韧,不易爆裂,而且和英国相比,荷兰的铁矿资源并不丰富,大都必须从德意志地区进口铁矿石,而西班牙人在南尼德兰驻扎重兵,时刻威胁着德意志地区的铁矿贸易,用铁来造炮,虽然便宜,但并不安全”
“至于铜制炮可以从相对安全的瑞典和英国进口铜矿石,供应渠道更为安全,虽然比起铁制炮来说价格确实是贵了点,但将铁制炮处理后获得的资金,以及荷兰强大的经济实力,改用青铜和黄铜制炮,并不是问题”克莱斯勒的看法,倒是让泰利埃想起了莫里斯,莫里斯接手陆军部后,想要淘汰铜制炮,并以铁制炮取代之,可这个时代的铸铁技术实在太差了,铸铁的脆弱得不能胜任越来越大的膛压,而当时的钢基本和铸铁一样很脆。这个时代的锻造技术还生产不出后世那种钢铁,而且铸铁极易生锈,十分不耐用,于是他只好恨恨作罢。
“最后,便是将火炮和步兵、骑兵结合起来,首先,将炮兵从步兵营中独立出来,建立独立的炮兵营,使荷兰的每个中队都拥有两门炮,并想办法发明一种新式的轻型的火炮,以提高火炮的机动性,使火炮能够伴随步兵和骑兵作战,并让炮兵做到能在任何场合为任何部队提供火力支援。”克莱斯勒长吁了一口气,终于讲好了,就看这位大人听不听了,只希望他能够丢掉偏见,别冷了自己的一腔热血。
“克莱斯勒,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泰利埃站了起身,高昂着头,如风般地从克莱斯勒身边走过,重重拍了拍克莱斯勒的肩膀,用带着浓重的梅斯口音的法语在克莱斯勒耳边轻声问道,眼前的这个奥地利人在炮兵方面的才华确实不可多得,如果有了他的加入,莫里斯便如虎添翼,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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