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学院办公楼三楼走廊尽头,不时闪出蜡烛发出的微弱的亮光,房中,昏黄的烛光下,泰利埃正坐在书桌前,拿着鹅毛笔在纸上不知写着什么,桌上堆满了雪片般的试卷,五百人的试卷全部答完之后,便被送到了办公楼中,交由教师批改,但莫里斯却屏退了旁人,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泰利埃,这是自己招募的第一批人才,绝不能有一丝的马虎,交给别人来负责这个事,他不放心。
而泰利埃,正是这个任务的最好人选,论学识,自然是没的说的,他远超同龄人的战略眼光让莫里斯自己都有些自愧弗如,在看人的眼光上,他也绝不逊色于自己,自己不过一个实力弱小,默默无名的国家的王子,要论实力,西班牙的腓力二世,英国的伊丽莎白一世和丹麦的克里斯蒂安二世都比自己强,可他却选择了自己,实在让莫里斯在感动之余又多了一丝疑虑,不过现在想起来,这不正证明他看人的眼光远超过常人吗?
泰利埃对于莫里斯的安排倒是极其淡然,脸上却没有一丁点受宠若惊的样子,他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才刚刚来到荷兰,不显露一下才能,是难以服众的,而这恰恰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然而他也明白,作为一个臣子,特别是一个有才能的臣子,绝不能在君王面前显露出自己骄矜的一面,否则,将来功劳越大,危险就会越来越逼近,功高震主而又不知收敛是求死之道。
莫里斯虽然对于自己信任有加,视若股肱,但他是一个拥有极强权力**,铁石心肠的人,为了实现自己君临天下的愿望,他不惜以奥兰治家族的生死存亡作为筹码,赌上自己的性命,敢于率领军队消灭阻碍自己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他连同是荷兰人,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大议长都不放过,对于自己这样一个非亲非故,又是外国人,并且身世还不可告人的外人,是绝不会手软。
君王的宠信来的快,去的也快,要想在荷兰生存下来,骄矜之心是绝不能有的,多余的野心是不能有的,自己不可告人的身世也不能让人知道,否则,自己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一点,在他父亲去世的那个早晨,他已经铭记于心。
泰利埃喝着加入姜、小豆蔻、丁香的用来御寒的香料酒,批改着试卷,却不停地叹着气,让他惊讶的是,这次的五百多份试卷中,滥竽充数之流可谓屡见不鲜,思想陈旧,抱残守缺之词,时常见诸卷端,隔着试卷,他还能闻道一股腐臭之气,能称得上精品的却寥寥无几。
他感到一筹莫展,随手翻了翻两份卷子,眼色中闪过了金光,睁大了有些酸痛的双眼,死死盯住了卷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一遍,当看到结尾的时候,竟不禁大声叫好。
“我尼德兰陆军之弊乃在骑兵,骑兵强,则国强,如欲强大陆军,首先必大治骑兵”
“炮兵是战场之神,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的关键,乃在火力,而火力之重,首在炮兵”
“好文章,来人,快把这两张卷子的主人给我叫来”泰利埃拍案而起,厉声命令着门外的守卫。
“是”
泰利埃坐回了位子,放声大笑起来,情不自禁地拍打着木椅,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也不枉我一番心血。
良久,守卫推开了房门,两个青年走了进来,一个方脸宽额,鼻梁高挺,留着长长的红发,身材略显瘦削,那蓝色的眼睛好似一泓清泉,他身穿一件蓝色的短上衣,站的笔直,向泰利埃深鞠一躬,另一个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颧骨突出,身材高大,蓄着一头金色短发,羊毛衬衫下露出白皙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略薄,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的长下巴,令人诧异的是,他好像并不知道眼前的泰利埃的身份,竟不顾身份的差距,向泰利埃伸出了右手。
“你先出去,我和他们有事要谈”泰利埃厌恶地拒绝了他的握手,他不为人知的身世不允许他和这样身份卑微的人握手,他转过头去,淡淡地命令着守卫。
“是”
守卫起身离开了,房中只剩下了三人,泰利埃端起咖啡杯,拧了一口,挥挥手示意,两人找张椅子坐下,翘着腿,冷冷地开了口。
“我是这次负责批改试卷的考官弗郎索瓦.泰利埃,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艾伦.西拉德,瑞典乌普萨拉人,今年从乌普萨拉大学毕业。我父亲是当地的农场主,以经营农场为生,我是家中最小的儿子,没有家中的土地继承权,便只好南下荷兰找份工作糊口,听闻王子殿下开办陆军学院,广招天下豪杰,便即刻赶来”
红发青年滔滔不绝地说道,瑞典由于可供耕种的土地太少,土地只能由长子继承,其他的儿子就只好另谋生路,这也是历史上维京海盗产生的重要原因之一,既然在陆地上找不到出路,就乘桴浮于海,去大海上开辟一番新事业。
“你呢?那个小子”泰利埃匆匆打断了艾伦的自我介绍,瞥了一眼金发青年。
“查理.冯.克莱斯勒,奥地利伯爵之子,格拉茨大学毕业”金发青年淡淡地答道
泰利埃猛然一惊,瑞典人倒是无所谓,瑞典和荷兰虽然不是站在一个阵营上的,但瑞典和荷兰的关系倒是不错。可奥地利却不得不多加提防,奥地利不是敌国却胜似敌国,奥地利和西班牙一样都是哈布斯堡家族统治的,在反对新教的方面,始终是坚定的盟友,是德意志天主教联盟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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