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晚上开始,村子里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丝在空气中缠绵着,仿佛有着诉不清的情,但打在人脸上的时候却只能感受到一种薄凉。
潮田渚坐在屋檐下,一条腿垂着,旁边放着从屋子里整理出来的一些东西。少年单薄的身影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建筑里让人格外心痛,雨顺着竹叶滑落,滴到地上的水洼里。潮田渚微微仰起头,看着天上层层叠叠的乌云,那种厚重的阴沉感把人压得喘不过气。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潮田渚想。但是没办法,他总得向木叶表现出应该有的样子。
“辛苦你了。”
这是在下午谈话时猿飞日斩对潮田渚说的第一句话,这个老人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袍子,对着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但潮田渚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怜悯还有愧疚。
潮田渚对此很不屑。无论怎么说,是木叶的高层害死了自己的家人。不管他们是出于何种理由,又或是怎么样的“迫于无奈”才做出这样决定,潮田渚都不关心,他只知道是木叶毁了自己的家。
仅凭这一点,潮田渚就有恨木叶的资格。
至于自家那个中二的大哥对木叶的忠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作为木叶的最高决策者,猿飞日斩没有理由对这件事毫无关联,所以潮田渚对猿飞日斩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对方的愧疚来争取一些东西。
潮田渚本来是想好好安置一下族人的遗体,但猿飞日斩却答应帮他安置。不知道这个“帮”是怎么个帮法呢。潮田渚在内心冷笑,宇智波族人的遗体大概是某些人迫切渴求的吧,更不要说那些开了的写轮眼。但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潮田渚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是求对方保留了宇智波一族的族地。
这是个合理的要求,就算是三代目也不好意思拒绝。说是给自己留个念想,但潮田渚也是真的想保留下这个地方。这里承载了他一半的人生,一草一木都残存着往日的记忆。
触景生情,真的不只是句空话。潮田渚看着熟悉的长廊,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只是一个瞬间,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怎么能不在意,怎么可能真的冷静?一夜之间,曾经的日子都像梦一样被狠狠的撕碎,就像是这座空荡荡的城,弥漫着一种让人不愿触碰的哀伤。那些存在过的温暖就像是被忽然降临雨水冲刷掉一般,显得格外遥远。
如果自己早点发现的话,会不会不一样,潮田渚走到墙前,伸手抚摸着那个曾经被苦无震碎的族徽,雨水打在冷硬的石壁上,顺着潮田渚的指尖缓缓滑落。潮田渚沉默地站在雨里,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乌黑的发丝贴在沾满了泪水和雨水脸上,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但是就凭这么弱小的自己,应该也没办法挽回什么。
半晌,潮田渚摇了摇头,转身向屋内走去,这是在折磨谁啊。妈妈一定不希望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自从在鼬的刺激下开启了写轮眼之后,潮田渚就一直在练习瞳术。虽然没有人指导,但宇智波一族关于这方面的卷轴还是非常全面的。而且,那个曾经的幻术天才,宇智波止水,也曾经留给潮田渚一些关于这方面卷轴。总的来说在这方面,潮田渚进行的还是比较顺利的。
“火遁-豪火球之术!”
潮田渚双手结印,刚用出这个术式他就皱眉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写轮眼给身体带来的负荷实在是太大了。即使天赋再好,潮田渚现在的身体还太年轻,查克拉量远不上那些成年忍者,这些耗费查克拉稍微多一点的忍术练了不到几次就有些勉强了。
“到此为止了吗,”潮田渚自言自语道,“算了先休息一下好了。”最近跟在他身边暗部不见了,这是个好消息,木叶应该已经确认了自己的“无害”。
回到宅子里,潮田渚自己拎了桶水洗了洗脸。古朴大气的宅子里格外安静,就像是在繁华的潮水中一样被渐渐淹没。
已经过去很久了。
潮田渚仰起头,看着天上在黎明熹微的阳光下还星星点点闪耀着光芒的群星。
宇智波一族的事情被木叶当作禁忌,事后几乎没什么人敢去谈论,在几年后的今天,他们大概已经把宇智波一族的曾经忘得干干净净,留下来的怕也只是对他们只言片语的描述。
潮田渚回屋里换了一身衣服,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带着课本慢慢向学校走去。
“呐!佐助,早上好!”刚到教室,潮田渚就看见在后排朝他拼命挥手的漩涡鸣人。
那个曾经被人孤立的孩子已经长成了现在这个开朗的少年。
“早上好,”潮田渚勾起嘴角,那种和煦的微笑仿佛天生就长在他脸上一样。
“明天就要考试了,”潮田渚坐到座位上,看了一眼自己这个神经大条的同桌,“三身术练熟了吗?”
其实鸣人还是很努力的,潮田渚经常跟他一起在后山练习,但即便如此鸣人对查克拉的控制力依然很生涩。
潮田渚大概知道是为什么,先不说宇智波富岳在谈到水门的时候提起过鸣人,其实单看表面上的信息也不难猜出鸣人是谁的儿子。大概是体内对九尾的封印导致他本身的查克拉也受到了影响。
但是潮田渚不能告诉他。
“好好练习吧,鸣人,”潮田渚坐正了身子,“考试不过可是会被留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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