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被威胁了,脚步暂停,她嘴角冷笑着,这老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回唐家?
他以为自己很稀罕?
她瞥了一眼因为剧痛五官纠结在一起的二哥,他也不会稀罕!唐青山见唐蜜这边停下,以为她听进去自己的威胁,害怕了,当着众人面,他要把自己大度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要是知道错了,就回来给我磕头认罪,往后再不胡闹,都是唐家孩子,不会分什么里外人……”
“呵……”看热闹的交头接耳,纷纷骂他不要脸。
唐蜜压下心头排山倒海的怒意,冷笑道,“我知错?我知什么错?错就错在有个廉耻不顾,是非不分的后娘跟恶毒奶奶?还是说我那个窝囊的跟个千年王八似得爹?
我话就放这了,往后我跟二哥就算饿死,也不会跨进唐家一步!今个二哥被人捅了,也别当没发生过,我活一天,我就记死一天!总有一天……”
她深吸口气,压下那种狂躁,总有一天要让你们挨个跪在我面前求饶!
兄妹俩相互搀扶着出门,唐家人没一个敢拦,每个人都有自个担忧惧怕,况且一家之主唐青山放了话,以后再不许她们进唐家,来一次就打断他们的腿!
夜深人静,被唐家的荒唐事吵醒的众人,见没了热闹看,遗憾唏嘘的回家了。
唐蜜绝望的站在原地,她这会真的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觉得二哥的呼吸越来越弱,撑在她身上的力道也越发的大。
先前隐忍的泪水,此时全都倾泻下来。
这荒郊野岭的,他要怎么办,才能把二哥送到医院?
“唐蜜!”钱美芹匆匆追上了她,见她失魂落魄模样,她先前的责备也化成了叹息,看了看她小脸上沾染的血迹,低声道,“我让你满仓哥去套驴车了,你等会”
“谢谢”唐蜜由衷的感激着她。
从这到镇子上,脚程再快,到那也是一个钟头后了,卫生院值班医生正打盹呢,就听见走廊那传出的叽叽喳喳女音。
出来后本想呵斥几句,见到唐爱民的伤口后,神色严肃,他戴好眼镜,交代着值班的护士把人推到简易的手术室。
唐蜜自从进到医院后,整个人都是蒙的,她太害怕了,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能依靠的,只有二哥,如果他真的因为救自己而出点什么意外,她这辈子都不会高兴的。
“哎,你先别愣着了,快去交费啊”值班护士带着口罩,催着她,唐蜜回过神,赶紧从兜里掏出帕子包好的手指,迫不及待的递给小护士。
那小护士见那手帕血糊拉兹的,又隐约瞥见一截手指头,恶心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高声尖叫,“哎呀你做什么呀,你怎么这么恶心呢,拿着这东西吓唬人做什么呢!”
“不是!”唐蜜擦了下眼泪,尽量不让哭腔泄露,她焦急解释,“这是刚刚他不小心受伤的,你把这个给了大夫,让大夫给二哥接上手指,这还没超过三个小时呢,肯定能好的……”
护士眼底有了些怜悯,这姑娘,长得这么好,八成是被吓得,吓傻了。
“咱们这卫生院,哪里有那种能把人手指头接好的大夫?你就算是去省城,都未必能找到!除非去首都才有一丝丝希望,可你看看,那个病人情况这么特殊,能长时间运输?他腹部那伤口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说罢,叹息一声,推着药走了,临走前,不忘提醒她,“哎,你先去把费教一下啊!”
唐蜜攥着半截手指,跟游魂似得,茫然的去交钱,又悄无声息的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
钱美芹想安慰她,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叹了口气,坐在一旁陪伴着她。
镇上的卫生所有些年头了,能来这的,各有各的烦心事,秋夜的风把本就关的不严的窗户吹开,那老旧的合页吱呀吱呀,怪让人心烦的。
钱美芹想关,却被唐蜜阻止了,蒙蒙的细雨夹着冷风吹在身上,她把脑袋埋在了双腿里。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还紧闭着,唐蜜隐约听到美芹嫂子跟人说着什么。
她抬头,迷蒙的眼神注视着眼前浑身湿透了的,狼狈的苍老男人,他的一只袖管本就是空的,这会被秋雨打湿,牢牢的贴在他的身上。
似乎是被她眼底的脆弱打动,老者从裤兜里,小心的掏出个纸盒,单手一层层拆开纸盒,露出里面叠的整齐的一些零钱。
“这是五十块钱,你先拿着去花,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老者似乎不敢看她,拿着钱,就要走。
“李叔,你着急走做什么!外面黑灯瞎火的,你眼睛也不好,摔了咋办?再等会,等二小子从手术室出来了,没事了,我再让满仓把你送回去。”
说罢,她又着急的跟唐蜜说话,“丫头,你说一声啊,你想让他摸黑回去啊?好歹他也是你爹啊!”
唐蜜看着他破了孔的黑色布鞋,又将无神的眼眸,转移到他脸上,似乎在找着什么踪迹。
她想起来了,她本身就是唐家领养的孩子,原身的娘死了,爹是被红卫兵扣上了‘走资派’的帽子,被下放到不知名的地方了。
记忆的缺口被打开了,原先那些模糊的,残缺的记忆,便纷至沓来。
李林业是在52年的时候,加入到县里林业工作站工作的,当年他年轻,当初刚刚建国,他是作为劳动模范,率先提出‘松柏戴帽,果树缠腰,沟壑大坝’的植树方针。
后来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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