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本以为是一个精美的杯子而已,谁知道还有这种作用,一时忽然有了灵感:他蹬蹬蹬地跑去把番僧给的口袋拿出来,把里面存的月光都倒在杯子里,然后支开窗子探出手去接屋外的月光。接满一袋又倒进杯子里,果然杯子中的月光越来越亮——没错,四郎就是想要做一盏仙界版的台灯!
看着四郎里里外外的忙活,饕餮一边看着他的动静,一边示意青溪继续汇报工作。
“长琉被蓬蒙射杀在昆仑的护山大阵中。长琉自己作死,原本怨不得别人。只是这样一来,她和东海龙太子的婚事只能作罢。
王母手段干脆利落,当年玉帝和嫦娥不清不楚,王母把嫦娥变成了一只蟾蜍,让自己妹妹带回去关押在月宫中。那次事件后,王母查出是蓬蒙杀了自己妹妹,认为蓬蒙是受玉帝的指使才去营救嫦娥。
王母不是一般的凡俗妇人,对玉帝的宠爱倒不怎么在乎,反而以为玉帝是在借机清缴她在月母宫的势力,担心玉帝要收回自己手中的权利。于是先发制人,上天庭找一些德高望重的神仙哭诉。结果天界都说玉帝不是。玉帝一开始只是觉得王母气量狭小爱吃醋并且常常不给自己面子,出了这事之后便开始怀疑王母在天庭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自己。二人嫌隙暗生。
王母倒算是个人物,不像她那个废物妹妹。她目标明确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为了和玉帝分庭抗礼,不得不进一步倾向妖族,为我们说话。加上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月母宫和长夷,就同意长夷代替死去的长琉,嫁给东海龙太子。”
妖族这边这么做,是因为天地又有劫难的迹象,这一次不知道又是哪一族倒霉,所以饕餮和长夷一直在加紧布局,希望能够在劫难中抓住机遇,保存妖族的一缕生机不灭。
长夷嫁给东海龙太子,是为了帮忙维系妖族和一部分投靠人界的后天神祇的关系,争取这部分人的支持,为妖族复兴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同时此举也是在向王母和玉帝以及他们背后的圣人进一步示软,表明妖族和平友好的愿望。毕竟,妖仙长夷都愿意嫁给一直和天界关系很好的后天龙族,足以表明饕餮这一边不愿意再生事端的态度。
饕餮殿下听下属汇报工作的时候从不避讳四郎,不过比起这些大事,四郎大约更加关注诸如饧糖又用完了这种小事吧。今天也不例外,四郎一边捣鼓贮月瓶,一边偷听他们谈话,听了半天也是半懂不懂。
不过他倒是很快完成了贮月杯牌台灯。看饕餮和青溪说完话,就把一个散发出莹莹光辉的杯子放在饕餮殿下的书桌上,献宝的说:“以后主人就用这个照明看书。怎么样,比月明珠亮吧!”一脸清清楚楚求表扬的模样。
饕餮被他的小表情萌的心都化了,十分昏君的摆手示意朕要陪自家小狐狸了,闲杂人等一概退下。
这时,四郎忽然听到了一阵悠长响亮的铜锣声,他迟迟不睡觉就是为了等这个。于是立马挣脱开饕餮殿下的怀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饕餮殿下待他一跑远,就沉下了脸色对青溪说:“那件事情我会亲自告诉四郎。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许泄露一个字!”语调里满是警告和杀气。
青溪已经习惯了他面对四郎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表现,赶忙跪下来表示自己一定闭紧嘴巴,半个字都不会叫四郎知道。
“寒宵卖饧咧~,夜作人资以疗饥欸~”悠长而有韵味的叫卖声伴着铿然的铜锣,回荡在汴京的市井街巷中,叫人无端生出一种凄凉的感觉。这就是岁末寒冬时行走在汴京大街小巷里的卖糖人。他们白天走街串户的卖饧糖,有卖不完就会继续叫卖到子夜之时。在寒夜中走街串巷的卖糖人多是些穷困潦倒之人,稍有些门路的,也不愿意做这样卑微而辛苦的活计。
这种寒夜卖糖的行为于现代人是很难理解的,但的确是当时的一个民俗。时人夜晚娱乐活动很少,往往是天一黑就会上床睡觉。有时候一觉醒来还未到子夜,肚子饿了,就很期待听到这样的铜锣声。尤其是小孩子,一听到就吵着要吃,非要爹娘给塞一块在嘴巴里才肯继续睡觉。所以,这样走街串巷的寒宵卖糖人不少。
四郎等的就是这个卖糖人。今天做灶糖把他自制的饧糖用了个一干二净。今晚再做自然来不及,所以打算买一些现成的。
卖糖人是一个满面风霜的壮汉,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棉袄,肩上挑着一个担子,手里提着一面铜锣。
听到四郎招呼,就停下脚步,吆喝道:“都来瞧一瞧看一看,新出锅的好糖咧~”
四郎走过去问道:“饧糖还有多少?”
那汉子摘下破破烂烂的线手套,翻开盖住糖挑子的棉布,说道:“您要多少有多少,尽够的。”
四郎用手沾了一点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抬头看这个卖糖人手上都是冻疮,风尘满面,嘴唇被冻得乌青,就赶忙把他往屋里让,说道:“这位大叔,外头冷,你先进来喝杯热水吧。”
壮汉似乎没有料到会受到这样热情的接待,高兴之余心里反而生出几分忐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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