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苏困抱着西瓜进房间的时候,躺在棺材里一点点消化这个陌生世界的顾琰就感觉到了那个光着膀子的货身上不正常的气息。苏困对他来说是那股古怪暖流的源头,隔得再远都能感觉到。而当时进屋的苏困,身上那股让他非常舒服并想要靠近的暖流被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掩住了,就像是夜明珠蒙了层灰,让人觉得膈应得很。
于是他从棺材里飘出来,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结果刚看到苏困脖颈间丝丝缕缕浮着一层黑气,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就被苏困突然扭过来脏猫儿似的脸给弄得愣住了。后来又被对方接二连三出人意料的抽风举动闹腾得一直没能回过神,简直都要忘了他出来是为了做什么。
不过现在,他想起来了,他虽然从未见过和那层浮着的黑气类似的东西,却在看到的时候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像是找到了某种同类一般,这种感觉他之前没能理解,现在重新想起来,却忽地地明白了——同他有着同样的气息和波动的,自然不是人,而是魂魄。不同的是,它们并不完整,只是些边角和碎片,所以无法显出轮廓和样貌来,也没有意识。
而再联想到这层黑气浮着的位置,顾琰下意识地想到了他差点掐死苏困的那天晚上,苏困脖颈间一晃而过的那个东西。在当时的盛怒之下,他压根没看清那是什么,只觉得自己的手突然碰到了一片冰凉。他其实并不像苏困理解的那样是被打回棺材里的,而是当时刚触到那冰凉的东西时,他便如同被钉住一般,浑身的力量如同冲垮了堤坝的潮水般,一股脑向那块冰凉涌去。
那种瞬间被掏空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觉得恐惧,于是使尽浑身剩有的力气,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生生挣了开来,撞回了棺材里,还呛进了一块硬质的玉一般的东西。
那块无意间呛进他身体里的玉块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便放弃了把它弄出来的想法。暂时随它去了。不过现在想来,似乎就是自从吞了那块玉块之后,他才明显地感觉到了苏困身上的那股暖流。
黑气……
苏困脖颈间一直掩在衣领里的东西……
他吞进去的那块玉……
这三者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联系。
只是顾琰刚琢磨到这里,眼前便是突然一亮。他本能地心里惊了一跳,脸却依旧是瘫着的,他看似淡定地抬了抬眼,顶上那个比烛火亮得多的灯被打开了,而之前莫名被他吓跑的苏困再次蹭了进来。只是这回他的手里端着个小碗,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顾琰正在心里盘算着,是先闷着等想清楚来龙去脉和利弊,再告诉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缺心少肺的人呢……还是先把黑气那部分说出来,告诫他出门注意些,少去些不干净的地方?毕竟这个人除了肖似昏君的脸,并没有什么让人厌恶之处。
而那张脸看久了,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相像,说七分也略多了些……
就在顾琰内心的天平微微有些倾斜的时候,缺心少肺的苏困走到了他面前,把那圆口小瓷碗放在了电脑桌上,然后冲他略显狗腿地笑了笑。
顾琰垂眼,那小碗里装的东西颜色诡异,红色的浮层下显出一抹白。
这是——熬化了的米粥?那搅和在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苏困见那小鬼看着那碗似乎愣住了,久久没有抬头,便搓着手解释道:“那什么……我们这屋连个耗子都没有,找不到东西放血,我就找了瓶豆腐乳……豆腐乳你知道是什么吗?额,就是豆腐做出来的,红色的这种汤汁颜色挺正,看起来跟血还挺像的,我倒了些在粥里,搅了搅还挺像那么回事,你……将就着吃一点?需要我找几根香插一下吗?”
跟在身后的耿子墨默默扭开脸:从此无法直视豆腐乳的颜色了……这货毁了个煎饼还不够,又来毁豆腐乳,这种孜孜不倦的精神真让人想抽他一个大嘴巴子= =
顾琰缓缓抬起面无表情的脸,沉默着看了苏困半晌之后,扭头朝棺材飘去,一边飘一边淡定地想:嗯,方才想的都算了吧。这人去了何处,沾了何物,同自己毫无干系。
如果是耿子墨,一定还会再加一句:管他去死!!
苏困看了看飘走的小鬼,它背影看起来似乎笼罩了一层阴沉之气……又扭头看了看耿子墨,那货倚在门上,正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他挠了挠头,端起碗,一边朝外走,一边呵呵干笑两声道:“它好像更不爽了。”
耿子墨脸皮子狠狠抽了抽,道:“……爽才有鬼!”=_=
作者有话要说: 眼睛涂了药膏了~~谢谢关心哟~~╭(╯3╰)╮~~
☆、月黑风高
苏困这天同前两天一样,又是很晚才上床。他硬是赖在客厅,就着两边房间里散出来的空调凉气,拉着耿子墨陪他看了会儿球赛。顺便聊了几句关于拆迁的事情。
拆迁办为了信息到位,特意在老区的每家每户都散发了打印的公告,只多不少,网上也同样公布了相关事宜。苏困今天从老房子门口信箱里拿回来的那两张纸就是通知。
大略翻看了一遍,耿子墨又就着苏困的电脑扫了眼他们拆迁的过渡补偿和安置条款,道:“你们那个片区拆得还算挺划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黎市周边这十几来年陆陆续续有不少老区拆迁,因为拆后土地用处不同,安置的条件和补偿并不完全一致。有个别拆亏了,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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