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从酒楼后的小门慢慢地走出。粗布卷袖,右手端瓷碗,脸色风霜而气概不减,正是那天卖剑的林落音。
为首的公子愤恨地眯眼: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洗碗的!怎么这婊子是你相好,那成,等等我们玩够了,也给你留个份儿。”
落音毫无惧色,将瓷碗里的水又是那么一泼。
水有质无形,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光的弧线。
那绯衣公子根本来不及躲闪,又给油腻的脏水泼了一脸。
“你是活着腻味了吧!”男人嘶叫,腰间长剑一抽,出手就是杀招。
落音身影微动,出手避开剑峰,伸出两指,只是这么一夹,四两立刻拨动千斤,将剑锋迎了开去。
绯衣男子反应不及,身子一时收纳不住,冲了出去,长剑划上石墙,居然回头,在他右脸划下道不浅的血口。
好厉害,偷看的人在心里赞叹,这才发现自己头顶有阴影笼罩。
前面是看得太专心,没注意到有人停滞在他的身后,已经站了很久。
他转身,负气地凝视那黑影——韩朗。
韩朗没有紧紧的拥抱,却给了他个吻,蜻蜓点水。他想别过头,却被韩王爷预料到,出手制止。
“百姓袭击官家子弟是有罪的。皇上,你想帮谁?”夜里只见韩朗的嘴角微扬,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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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抚宁王府的八卦,更新得厉害,版本也多样。
一会是邹起收的徒弟找到了;一会是韩府来了个林大侠。
小徒弟自然就是皇帝,而林大侠自然是林落音。
这一出皇帝出走,倒是成全了林落音,让他蒙得韩王爷赏识,成了抚宁王府门生。
而这段时间,华容几乎都是浑噩与清醒之间度过的。
醒来时他常见到韩朗。尤其是晚上,因为这些天,韩朗就一直睡在他的身边,与他同榻、共枕而眠。
不过真是单纯同床,无比纯洁,只是同床。
同床也有收获,华容慢慢摸到了韩朗的一些习惯。
比如说,他发现韩朗是个很浅眠的人,晚上只要自己稍有翻身动作,他就必定会醒,而且醒后很难入睡。
因此即使华容醒了,也尽量不动,大气也不敢多喘,生怕影响到他。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比如今晚,华容实在熬不住了,只好小心翼翼地将身子蜷缩再蜷缩——
“你抖什么?”不悦的声音响起。唉,还是惊醒了韩朗。
华容抬头,面向着韩朗,将手伸出棉被尴尬地打手势:“小人肚子不舒服,想去茅房。”
“不能忍吗?”
华容勉强地笑,点头。
韩朗轻哼了声,带着恼意起身,下床将华容横抱起。
华容惊诧地忘记捂肚子,双手在空中比划:“我自己能行。”
韩朗没放下他:“你这么虚弱,怕你掉进去。”
“王爷,可以叫华贵。”
“本王不如他?”晚上韩朗冷笑声愈加骇人。
“人有三急,谢王爷体恤。”办完正事后,他还不忘记道谢。月亮东落,是该鸣谢。
韩朗还是不怎么理他。
回到屋子,韩朗将华容放回床榻上,前额垂下的一缕头发,搔弄着华容脸麻痒。
华容抬手,将那缕头发撩到韩朗耳廓之后。韩朗整个人一僵,好象对这个特殊的动作起了反应。
过了会,他略带嘲弄地盯了眼华容的肚子:“你不会这会儿想勾引本王吧。”
华容忙摇头。
韩朗也不追究,合衣在华容身边躺下,真个没再会周公的打算。
“华容,你看上本王究竟是什么?”
“银子。” 反正无聊,华容揉揉肚子,索性也不睡觉了,手语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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