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给你打电话。就这样吗?”
曼丽是不会温存抚慰什么人的,包括明台。可是,假如此刻她和明台都能分一些心,稍稍注意下,就会发现,原来,曼丽的语气竟也可以如此温柔。
“你帮我决定吧,要怎么做,你看情况决定。曼丽,我相信你!”
“好,那我就自行决定了。”
“嗯。谢谢你!曼丽,有你在真好!”
明台不知怎么搞的就说了这么一句。或许是他潜意识里想到了程锦云,自然地带出了真实的想法——来的幸好是曼丽,若是程锦云,只怕帮不了我,我还要照顾她。
明台的话,不管是对曼丽的真情流露,还是潜意识里两相比较下得出的结论,在于曼丽来说,单单这一句话便是叫她赴汤蹈火,她也会甘之如饴。
明台欠于曼丽的,要拿什么来还呢?
“放心。我会办好的!”
“嗯。要是没事,你就回来,带我回去复命,或者毙了我。我随你处置,必不能连累你就是!”
“必不能连累你”,大概是明台现今所能为于曼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
当晚,于曼丽没有走。她睡在明台身侧,直到天边显出微弱的光,她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明家老宅…
“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大哥,当年你不让阿诚抛下你,今天你也不能扔下阿诚。今年是我们‘十年之约’的最后一年,你答应过,如果我们还活着,还喜欢彼此,就给我一个家,属于我们的家。现在我们都还活着,都没改变心意。所以,大哥,你不许耍赖。阿诚等你给我一个家,只属于我们的家…”
幽暗的牢房里,明诚抱着他的大哥,低声哽咽。
然而,无论阿诚怎样唤着他的大哥,明楼依旧没有醒来。
大约二十分钟前,汪曼春停止了对明楼用刑,把兄弟俩关进了牢房。临离开前,汪曼春对明诚说,给他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要是再不招,那明楼就不仅仅是挨鞭子了。
牢房里比行刑室还要阴冷,明楼早已衣不遮体,纵横交错的伤痕向外翻着,露出道道鲜红的嫩肉,犹如尖利的匕首,刺在阿诚心上,血流不止…
明天,我必须换出大哥!
明诚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明天的“招供”。
然而,延安和军统两条线,明诚怎么也无法决定要“招”出那条线?两方面不都在抗日吗?
如果下线都已经撤离,也许抛出一个…
明诚,你只要说出一个名字,无论实际结果怎样,你都是叛徒!况且,你怎知就不会害了这个下线?
阿诚,你若要用这种方法来救大哥,那么,即便大哥能出去,也无颜苟活于世!
大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明诚吓出了一身汗,暗骂自己糊涂,怎么会想出这个主意。
这个不行!再想!
实际上,明诚能够想出的“招供”方案少得可怜,最后还都是被自己否决了。
阿诚望望依旧不省人事的大哥,又望望这毫无生气的牢房,心里充满了绝望。
“哐啷”一声,牢门开了。
“吃饭。”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接着地上就出现了个木制托盘,上面赫然放着一碗粥和一个馒头。
明诚顿时感觉到一丝希望在他眼前稍纵即逝,他要找到它,看清它,牢牢地把它抓在手里,用它救大哥!
亲密爱人 17
五、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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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和明诚在军统受完训,又被秘密送回了巴黎,成为了“静默者”。直至三九年年初被军统派往上海执行长期潜伏任务。
在抵达上海前,他们将取道香港与地下党联系,接受延安方面的任务。当然,他们此去香港,名义上是去看望多年不见的小弟明台。
香港的冬季不管有多冷,也还是要比上海暖。走在街上,顶多一件薄尼大衣就很够了。
坐在黄包车上,明楼握了一下阿诚的手,
“只穿件风衣,冷不冷?”
“不冷。这里是香港,又不是上海。倒是你,大哥,等下不要热出汗,让人笑话。”
“话多!笑话什么?”
“笑话大哥不会穿衣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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