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正院的空地上,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三十多号人依序排成四排,使得原本宽大敞亮的院子也显得局促了一些。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把咱们都叫来了?”
“好像是燕王妃让叫的,说是那个在外面大肆造谣之人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
“什么?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啊?她一会儿不会对我们大刑伺候吧?
“我也不知道,这燕王妃和殿下现在肯定都在气头上,弄不好,咱们大伙都得遭殃。”
“”
高勋生性大方亲和,对下人也鲜少严厉苛刻,因此眼前这些婢女仆从虽然各个皆垂眉低首,看似一副老实恭敬的样子,可暗地里都在小声地窃窃私语,眼睛还时不时往面前的程金枝和高勋瞄上一眼。
典型就是一张张长舌妇们聚众嚼舌根的可恶嘴脸。
不过就在叫齐这些人之前,程金枝已经事先翻阅过刘管家手中关于这些家仆来历的名册,想要从中找出点端倪,好替自己缩小一些范围。
虽然这些下人的档案从表面上看来都并无不妥之处,但还好她还算得眼尖心细,在来来回回翻看过几遍,又确认过这段时间没有人从王府离开之后,还是有几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自高勋长大成人,有了爵位从而入住王府这六年时间里,如今府内所有的下人几乎都是从那时起便经过挑选而留在府中工作至今,只有少数几人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增派至此。
如果一切真如程金枝所料是太子在背后作怪
那众所周知,高珩与太子之间愈演愈烈的争斗是近几年的才有的事,他不可能如此有先见之明,在六年之前就预先将人派遣到晋王府暗中潜伏,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那几个后来才到王府做事的婢女和仆从,就很是值得怀疑。
而且碰巧的是,之前在偏厅时跟在高勋身后,让程金枝觉得有几分可疑的那名婢女,此刻也恰好就在这几个人之中。
不过也得亏这一共就三十二个人,倘若是三百二十个,那程金枝还没全都看完,脑子里就已经一团浆糊搅和不开了。
“晋王殿下,您看您孤家寡人一个,却有这么多人服侍伺候你,还真是叫人好生羡慕啊。”
程金枝带着调侃的口吻轻声嗔了一句,可一向喜欢与她拌嘴的高勋这回却并没有反驳,而是将信将疑地轻声试探道:“金枝,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就在我府里这些下人之中吗?”
“照理说应该没错。”
程金枝轻轻点了点头,警惕地压低声音,脸上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反正与其坐以待毙,天天被千万张嘴说得直打喷嚏,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他一试。”
话音刚落,她便走近几步粗略地扫了众人一眼,就见晋王府的管家刘一白笑嘻嘻地走了身旁。
“王妃,这晋王府内的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哪怕是平时负责在马厩里喂马的马夫小的都给您叫来了。”
“刘管家辛苦辛苦。”
程金枝朝着刘一白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回过神来见众人还在议论纷纷,不由秀眉一蹙。
“你们这都是在说些什么呀,要不说出来让我和殿下也听听。”
突然听到程金枝略显不悦的声音,众人这才有所敬畏地收住话头,一个个都识相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半句。
见大家都已经安静不语,程金枝这才吩咐刘一白道:“刘管家,你手上不是有名册吗?给大伙点个名吧。”
“啊?”刘一白闻言歪头疑惑道,“点点名?”
“就是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都喊一遍。”程金枝不紧不慢地解释着,突然扬声道,“刘一白”
刘一白正想翻开名册,一听被喊到了名字,急忙应声道:“小的在呢。”
“对了,就是这样。”程金枝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看向眼前这些下人,目光幽幽:“因为据说这做贼心虚的人啊,喊出的话都没什么底气。”
一听程金枝此言,人群里不由发出一阵唏嘘声。
大家面面相觑地交换了几个眼色,四周突然开始酝酿起一阵紧张之感。
在没有完全摸清这位燕王妃心里的想法之前,他们也都是抱着猜测的心态在原地杵着,心里其实多少都有些忐忑。
而现在突然听程金枝提到什么做贼心虚,立刻便明白她的确是要从他们这些人之中揪出造谣生事之人,一时间便更加惶恐不安,人人自危,唯恐会被成为怀疑甚至是冤枉的对象,做了他人的替罪羊。
毕竟眼前这些人各个无权无势,身份卑微,如果主子一口咬定是你所为,你根本无从解释,更无从反抗。
甚至,有可能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然而事实上,程金枝之所以让刘一白这么做,倒不是因为真的想从这些下人的喊声中听出什么端倪,也不是刻意为难。
她的目的,只是想把他们的脸和名册上的名字一一对应,让自己心中有数罢了。
尤其是那几个引起她注意的对象,她更要清楚地锁定目标,重点观察。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眼前这些被程金枝那句“做贼心虚”所威胁的下人们,各个都蓄势待发,想要在主子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范成。”
“在在在,小的在!”
“李旭。”
“是我是我,就是我!”
“茗香。”
“奴婢就是茗香!”
“秋实。”
“奴婢秋实给王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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