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后的贺家军喊声震天。送亲队伍里胆子特别小的直接被吓得跌坐到地上。
贺翎挥刀挡着箭雨,很快就追上前面的马车,脚一蹬飞身扑了过去,将手忙脚乱的车夫踹下地,抓住缰绳左右齐收:“吁——”
马车被强行勒停,车内的萧珞扶着一侧的窗框才堪堪坐稳,将还算整齐的衣裳扯出褶子,又拨乱几丝鬓发,眼中划过笑意,抿了抿唇,从容的神色迅速被惊恐代替。
“长珩!”贺翎一脸紧张地掀开帘子,“你没事吧?”
萧珞瞪大眼看着他,眼神有些颤抖,这颤抖不是装的,他自己都没料到,忽然打上照面,临死前诸多纷乱复杂的情绪竟一下子涌上了心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千言万语吞进肚子,竟有些哽咽。
贺翎冲进来拉过他的手,将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检查:“有没有事?哪里伤着了?”
萧珞定定地看着他,原本是想装傻,眼下不用装都显得有些傻了,任他拉着自己问话,连点头摇头都忘了。
贺翎这才发觉到他的不对劲,疑惑地看着他:“长珩,你怎么不说话?”
萧珞眨了眨眼,终于回神,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继续沉默。
贺翎看着他不同以往的神情,忽然想到他先前在车内一声不吭的表现,神色凝重起来:“长珩,你怎么了?说话!”
萧珞的手让他捏得生疼,忍不住皱了皱眉:“疼……”
贺翎连忙将他的手松开,看着他这一脸带着孩子气的痴傻样子,皱着眉抬手将他凌乱的鬓发往耳后拨了拨,眼中划过一丝厉色,沉默片刻迅速将他打横抱起:“先带你回去!”
说完抱着他跳下马车,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回去,转身带着他骑上自己的黑马。
回到先前歇脚的地方,一切都已经结束,地上横七竖八地堆满箭矢,先前吓得差点屁滚尿流的护卫又恢复了原样,只有吹唢呐敲锣打鼓的那些人依旧心有余悸、面色惨白。
贺家军这支临时军队的队正,是贺翎的贴身随从罗擒,罗擒见到他回来连忙上前一步,抱拳道:“将军!那些……”
“先不说这个!”贺翎摆手制止了他的话,目光如同淬了毒,冷冷地朝地上那些人扫过去,寒声道:“谁是主事的?滚出来!”
被他视线扫过的人一一打了个寒颤,虽然不知道他这番呵斥究竟为何,可都下意识垂下了脑袋,对于他抱着未过门的妻子一同坐在马上,更是无人敢置一词。接着就有一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出列,战战兢兢道:“是、是小的,小的是主事的……”
贺翎微微眯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厉声道:“九皇子怎么了?”
那中年男子吓一大跳,抬起头看向萧珞,见他正瞪大了眼目光迟滞地与自己对视,吓得一哆嗦,震惊道:“九皇子这是怎么了?”
“我在问你!”贺翎将手中的刀往地上狠狠一掷,刀锋准确无误地扎在离他足尖不到半寸的地上,刀柄嗡嗡直响。
男子吓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眼珠子直直盯着震颤的刀柄,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啊!九皇子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贺翎面上阴云密布:“先前好好的?先前他坐在马车里,你哪只眼睛瞧见他好好的!”
那男子平时也算是个镇定之人,可此事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再加上贺翎满身的戾气,惊得他只剩下身子打颤的份儿,半句话都吐不出来了。
罗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踩着他胸口恨声道:“老实交代!”
那人被踩得面色发白,痛苦地咳了两声,虚弱道:“小的真不知,小的虽然是主事的,但从头到尾都没从近处见过九皇子,实在是不知情呐!求将军饶命!”
贺翎看着其他人:“哪些是今天在九皇子跟前伺候的?”
无人应答,那些人的头一个比一个埋得低。
贺翎气得咬牙切齿,垂眼看着胸前的人,轻声道:“长珩,今天是谁伺候你的?”
萧珞抬眼,一脸茫然:“啊?”
贺翎眉头一皱,心里难受得不行,双臂将他搂紧,将声音放得更柔一些:“今天伺候你换喜服、伺候你上马车的,是谁?”
萧珞费力地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了。”
“你看看那些人,再好好想想。”
萧珞听话地转头,侧着脑袋一一打量他们,忽然眼睛一亮,抬手指着其中一个:“是他!”
罗擒立刻将那人拎过来摔到地上。
那人匍匐在马蹄旁边,声泪俱下:“奴婢早晨伺候的时候,九皇子还好好的,怎么走了一趟路就这样了?”
贺翎冷笑:“今天真是稀奇了,我在问你们话,你们怎么一个个反倒问起我来了?”
那人吓得立刻噤声。
“你主子是谁?”
那人战战兢兢回道:“九皇子。”
“混账!我问你真正的主子!”
那人被他吼得一抖,抬起头一脸恳切道:“奴婢哪来真主子假主子,奴婢的主子就是九皇子啊,求将军明察!”
“将他捆起来,快马送回王府交给我父王!”
罗擒抱拳领命,手脚麻利地扯开这人身上的腰带,将他双手缚在背后,捆了个结结实实,抬头道:“将军,怎么跟王爷说?”
“有什么就说什么,还有,给我大刑伺候,狠狠地打!打到这贱奴说实话为止!”
那人听得面如菜色,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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