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刚刚不该岔开话题,寒儿你继续说吧。在临河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昭衍坐回椅子上,对着昭寒歉意一笑。
“伯父说的哪里话,”昭寒笑了笑,回想了下,又继续娓娓道来。
“就这样,我们被关在一个偌大的蒙古包里,整整关了一个多月,每日吃馊饭喝馊水,还被呵斥着干活。北胡简直是个冰窟,滴水成冰,那段时间又有很多人熬不过,死在了蒙古包。我眼睁睁的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北胡人连最简单的药材都不给,完全不拿我们当人看。”昭寒闭了闭眼,那段经历太过痛苦,她本不愿意去回想。
“寒儿,不想提就不要说了。”昭衍拍了拍昭寒冰凉的双手,让她安心。
昭寒释怀的笑笑,“没事,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不介意了。”
“后来有一天,领头人说上头下达了命令,太子要修建新的府邸,我们这些人要被征用去开府。于是我们又被带到另外的地方,比以前的蒙古包繁华了许多,人也分散了许多,至少不是男女混杂住在一起了。我和小离还有许多人主要负责描绘建筑图,因为北胡的太子喜欢中原的建筑风格,所以让我们按照晋国皇室的规格来修建。其实我哪里懂建筑图怎么描绘,在别的工匠工作的时候,我就偷偷溜出去,看看北胡的风土人情是什么样,在那里又过了半年,我没有机会接触北胡皇室,虽然是为太子修建宫殿,却一次都没见过太子。”
昭寒顿了顿,继续说,“直到有一天,我在北胡临河城内游荡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了北胡太子,其后的一年,在太子口中了解了一些北胡人关于父亲的说辞。北胡人是极其崇拜却又极其畏惧父亲的。而北胡的掌权者内部也是纷争不断,北胡单于的亲弟弟季辰,也就是已被程袁将军杀死的左贤王,他觊觎单于之位已久,可才能不敌太子季朔,于是想方设法陷害太子。在北胡人口中我才知道,原来北胡的太子其实被称为左屠耆王,只是我一直叫不惯,所以一直称呼为太子。”
昭衍点点头,等着昭寒继续说。昭寒并没有提到她与北胡太子相识的详情,知道寒儿不想提,他也无须多问。
“后来,有一次太子醉酒,无意中提到他的叔叔左贤王季辰娶了一名中原女子为妻,那名中原女子便是曾经的并州刺史宁正霖的亲妹妹。我大感意外,原来珞儿姐姐家里竟然和北胡有这样的牵扯,但是不知为何,却从未听珞儿姐姐和景凌哥哥提过。当时太子的言下之意是季辰与宁正霖勾结,借助北胡单于之手,伪造了陷害父亲的书信,以期得到北胡单于季煜的褒奖,从而提升季辰作为继位之君的把握。”
昭寒说了太多话,口渴难忍,端起一旁的茶杯一饮而尽。抬头看向昭衍,却发现他笑着看着自己,一丝意外也没有。
“这些事,伯父都知道?”昭寒迟疑的问。
昭衍摇摇头,“略有耳闻而已”。
昭寒突然笑了,“我终于知道爹爹为什么说伯父是神人了。”
“听你父亲瞎说呢,伯父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接着说吧,接下来的事呢?”
昭寒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再后来,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在修建太子的宫殿,直到两个月前,太子决定放了我们这些人,再后来,我跑到张掖,碰巧晋国和北胡在打仗,北胡在到处抓人质,想要以此来威胁晋国,那天我见到了在街上四处抓人的北胡兵。我和小离当时要尽快逃离北胡的束缚,所以我们甘愿当人质,被北胡兵绑到了战场上。所幸时铮不是一个暴戾狂躁不管百姓死活的将军,在与北胡处处周旋之际,将我们一百名女子解救了下来,暂时安置到了军营中,并派人保护我们。”
昭衍赞赏的一笑,军营中向来不见女子,若是猛然间出现了那么多的女子,对于出征在外数月的军营中的男人来说,正是如狼似虎的存在。派人保护着,到底是考虑到了这一层。
“再后来,时铮攻打昭武和觻得受挫,而我因为去过北胡,对西北各地的地形地貌再熟悉不过,就给时铮提了建议,如何利用昭武县和觻得县的地形,来一招制敌。而时铮自己本身就有筹谋,他早就制定好了一系列的计划,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我提供的建议,在他看来,不过是早就胸有成竹的打算。”
“他连夜派兵绕道昭武,偷袭了北胡的粮草所在地,又派兵正面攻打觻得,两面夹击。而他自己,却舍近求远,率兵跑了一整夜,去了远处的酒泉,正面攻击了北胡设置在酒泉的守卫兵,也算是隔山震虎。敦煌人大惊,消息传到觻得,北胡的左贤王惊惶之下,被程袁一剑毙命,时铮的远征军从而大获全胜。”
昭衍看着昭寒描述着当时的战事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俊不禁,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在说到时铮的时候,昭寒早就没有了她平日对时铮的鄙夷,反倒增添了许多敬仰和崇拜。
“收复张掖之后,被作为人质的其他女子都选择了回到自己的家,而我和小离,便趁机提出要求,让他们班师回朝之际,顺路带我们到长安。后来的事,伯父就都知道了。”
“累了吧,”昭衍倒了杯水,递给昭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江夏无雪,却时常阴雨绵绵,明日这雨是定然躲不掉了。
“明日若是天气不好,就不要出去了,连日奔波,再好好休息一天,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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