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真一怔,忽然想起上午自己随意说的话——“而且因为你,我今天的计划都没完成。兰石什么的,只有明天再去买了。”
就因为这一句话?
“给。”小孩又说。
咦咦,听错了吗?他的声音好像在发抖?冬真奇怪的注意到了这种小细节。
应该没听错吧,冬真低头看着兰石,目光顺着兰石落到细细的手臂上,这孩子的身子也在发抖呢,虽然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啦。
紧张?害怕?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你不用这么做。”胡乱抓了抓头发,冬真琢磨不清眼前小孩的想法,“之前的话是我随便说的……”你这么认真对待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啊亲!
“随便?”小孩倏地抬起头来。
虽然刘海遮住了小孩的眼睛,但冬真能感觉到,那黑发下的眼睛现在一定正呆呆的望着自己……救命!为什么他会觉得很有罪恶感?
“呃,兰石我拿着也有用,给我吧。”冬真头疼的扶额,终于妥协了,伸手接过了小孩手里的兰石,“之后我会把钱给你,不管怎么说,谢谢了。”他真的很不擅长跟小孩子相处啊!
“没花钱。”小孩退后一步,摇了摇头,“不用给钱……不用谢。”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冬真眼尖的看见他身上的衣服比上午还破了很多,脑中念头一闪,身体先于脑子动作了,上前一把抓住小孩的手:“等等,兰石怎么来的?”以阿尔弗雷德的情况,他没有购买兰石的金钱吧?没花钱是什么意思?
被他拉住的小孩身子一颤,刘海下的眼睛悄悄的瞥向被握住的地方,沙哑的声音答非所问的:“哭不会,但我有求饶。很有用。”
冬真立马就明白了意思:“你抢的?”抢了后被人打,求饶后被放了一马?上午才教他的方法下午就拿去活学活用了吗?
见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冬真牙齿咬得“咯哒”一声响:“你傻啊!一个混血种还敢去抢东西?你知不知道大街上就是死了一两个混血种,都是无所谓的事?”
“求饶了,会少挨几个拳头。”
“那也……”也是他随口一说而已啊……
冬真哀叹,对着这种家伙,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脑补着小孩把兰石抱在怀里蜷成一团的挨打样子,手里的兰石就蓦地沉重起来。他无力的吐出一口气:“算你这次运气好,捡回一条小命,还能把赃物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呐,伤得不厉害吧?哪里疼?”
“不厉害。”小孩低低道,“一点儿都不疼。”
亏他说得出来。看着小孩一身的殷红青紫,冬真皱起了眉,哪里可能不疼?
“啧,站那儿别动!”他一嗓子把人定在原地,伸出手毫不客气的将人从上捏到下,“让我看看……”小孩长得跟骷髅架子一样,他很怀疑会有哪里的骨头断掉一根……呃!
“你知不知道你的左手臂断掉了啊!”冬真瞪大了眼睛,捏着软软垂下的半截手臂晃晃,一脸不可思议,“你还说不厉害不疼?”表面看上去也装得没事人的样子,要不是他多事的检查了一遍,还根本发现不了。
这孩子的忍耐力爆表了有木有!
阿尔弗雷德低下头,像是在看自己毫无反应的左手臂,半晌后才呆呆的说:“动不了了?”
“……”不要做出才刚发现的样子好不好?
“不觉得难受吗?”
“……不去想,就不难受了。”小孩像是要给冬真讲解作用原理一般的,用右手点了点身上的几个伤处,“这里,这里,这里……都不难受。”
“……”为什么,听了这种话会觉得越来越火大?但憋得胸口都快爆炸掉了,却还是没法冲着罪魁祸首发火?
又生气又无力。
“你以前究竟过得是什么日子啊……”冬真长长的叹气,他觉得他快把一年份的叹气量在今天全部用完了,小声的话语咕哝在喉咙里,“虽然里有简单提到几笔,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的……”
真的叫人没办法放着不管他。
“进来……”冬真退到门后,朝小孩招了招手,“先简单固定下手臂。我现在没钱,等亚伦回来后,再带你去治疗。”
见小孩没动,冬真仅剩的耐心终于告罄,弯着眸子笑得晴空万里:“给我!进!来!”
小孩不自觉的一哆嗦,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趋利避害的走进了房间。
“给我老实一点。”冬真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我现在已经很不爽了,阿尔弗雷德。”
小孩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像根木头似的,被冬真呼来喝去的摆弄着。
说老实话,护理方面的知识冬真并没有学过,不过就像生病的次数多了,病人或多或少会懂一点吃药的常识,冬真过去受伤的次数多了,该怎么处理骨折,他还是能像模像样的处理好。
“以前那样不正经的生活方式还是有点好处的嘛。”看着阿尔被固定好的前臂,冬真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接下来就等亚伦回来。”他坐到小孩身边,清了清嗓子,这才面无表情的问,“现在就说说你的事——我说,你听得见?”他用的是破罐子破摔的陈述语气。
“嗯。”木头人阿尔弗雷德自进屋后终于出了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明明听不见的吧?”冬真想不通,就是因为那次印象先入为主,所以他才一直以为小孩是听不见的。
“头被踢到了,所以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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