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伍垂眸,“听到了。”
“那,那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
好,好个屁!我都不觉得好,你倒觉得好!毕启成心烦意乱地从床上弹起来,从舒伍身边侧身走出去,把门甩得呯呯响。
舒伍看着犹在摇摆甩动的门,有些愣愣地。在毕府过了近十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少爷已然长大。舒伍一直记着第一次见到少爷时的情形,记着那张明媚的笑脸,仿佛看着那张脸就能忘掉被家人舍弃的伤痛。
小梅在院里洗衣服,一双小手红红的。“少爷,你老看奴婢干什么?”
小的时候,小梅说话还是“我、我”的,现在就知道说“奴婢”,改都改不过来。“小梅,你愿意吗?”毕启成蹲在一旁。
小梅红着脸:“奴婢,奴婢没主意,一切都听老夫人的。少爷要能看的上,那就是奴婢的福分。”
通房丫环,连个妾都不如,这叫什么福分!毕启成站起来,拂袖而去。
“娘,我不喜欢小梅,府里哪个丫环我都不喜欢!外面不认识的人我更不喜欢!我还小着呢,谁都不想要!你把小梅配给别人吧!”
看着急匆匆进来,急匆匆说话,又急匆匆地走掉的小儿子,毕夫人心想这孩子果然还小,任性而为,既然他不喜欢,那就罢了,日后再提吧。
晚上就寝前,小梅照常收拾了床褥,就去了外间。毕起成想到小梅还在屋里,觉得有些尴尬,又想起白天朝小舒子发的那无头无脑的脾气,感到过意不去,不知道门有没有摔到小舒子身上。想来想去,毫无睡意。
晚上月色皎洁星光暗淡,毕启成悄悄地溜到了舒伍那里。那个院里住了一排家里的佣人,舒伍伺候得宠的小少爷,待遇比较好,得了一个小间独住。
毕启成立在门外,别别扭扭地不知道见了小舒子该怎么说。正在思量之中,听到门里哗哗的水声。
倒茶?洗脸?洗脚?还是洗澡?
毕启成看了看走廊那里一扇没有关严实的窗子,决定在不打扰小舒子休息的前提下,偷偷地看上一眼。
刚把眼睛对准窗缝,毕启成的心跳就停了几下。小舒子脱得赤条条,正好看的到正面,从头到脚看的是明明白白。舒伍把一只脚跨进浴桶,毕启成就感觉心“咚”地跳了一下,看着另一脚再跨进去,心跟着又“咚”地跳了一下。待小舒子整个人坐进浴桶,毕启成觉着心都不会跳了。那裸/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脖子和胳膊,仿佛染上了玉一般的光泽。
要是这个时候去摸上一摸,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如果能变成那一桶水,环拥着那具身体,不知道该有多好。即使是变成一滴水珠,从那身体上淌过,也是极好的。
一片落叶随风轻轻地砸在后颈上,毕启成才猛然醒过来。刚刚,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大概,也许,可能是今晚月色撩人,惹人自乱吧。
悄悄地,毕启成又溜回了屋里躺下去,然而脑海里那番光景却总是挥之不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耗了多久,才在不知不觉中入了梦乡,梦里面是前所未有的快活。
翌日醒来,毕启成忽有所感,摸了摸身下,一滩湿迹。
毕家小少爷,糊里糊涂间长大成人,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
第五章
毕启成十五岁。
得知小舒子期限到约,毕启成火急火燎地想留住他,小舒子,那可是他最亲近的人,怎么能走呢。
到了舒伍的住处,毕启成却是安静下来,闷闷地坐在舒伍身边,看他收拾行李。
“你要走吗?”
“是。”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去哪里?”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要走?”
“我……”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别离,静静地走开就好。
毕启成抓住舒伍的手,深深地看到他眼睛里去:“留下来,好吗?”
舒伍缓慢而坚定地回道:“我要走的。”
毕启成手上用了用力:“这儿就没有什么让你留恋的吗?比如,比如我啊!就不能让你舍不得吗?”
少爷的目光里的火热仿佛要把人灼伤,舒伍有些心慌,匆忙低下头。
良久无言。
舒伍的行礼很简单,几件衣服是府里人给添置的,几本书籍是少爷翻旧了不要的,一个小荷包装的是存下的工钱,还有一个木质的盒子。
毕启成另一只手放到盒子上。
“别看!”舒伍挣脱了钳制,两只手护上去。
看小舒子那么紧张,毕启成反而是非要看看不可。到底是练过的,手劲很大,舒伍徒劳地看着少爷把盒子打开。
盒子里没有什么稀罕东西,却似曾相识。毕启成一件件地拿出来,泥人,剪纸,不倒翁,陀螺,草扎的蚱蜢,九连环,几只羊毫笔……还有一个精致的玉兔扇坠儿。
“那个扇坠,预备明天送给少爷的。”
“那剩下的呢?”
“都是少爷赏的。”
“你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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