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牢房中,只觉得一股热浪直朝我扑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味以及烧干了的血的味道,让我呼吸有些艰难。
短短的时间里,火势竟然变得如此之大。
大牢两侧都是柳木囚笼,只有中间一条过道,此时两边离近大牢门口的两座囚笼早已是烈火滔天,并且火势已经向深处囚笼蔓延开去。
我在大牢门口驻足片刻,只觉得身上的衣服都要燃烧起来。大牢深处的那人已经不在求救,而是在不停地咳嗽着,火势太大,就算不被烧死,也都会被烟熏死。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破木板,咬牙冲了过去,刚一冲到过道上时,我只觉得浑身就像是被烤熟了一般,甚至我都能闻到我头发被烧焦的味道。此时我已经越过头两座囚笼,这两边的火势最大,越过这两座囚笼之后,火势小了那么一些,不过仍是炽热难耐。我不敢停留,举起木板顶在面前,继续朝大牢深处冲去。
连着冲过五六座囚笼之后,火势渐渐小了下去,但是我知道,只消那么片刻,那火就会烧到此处。
这时,囚笼深处再次传来那人的声音:“还有人么,牢头,黄大人,崔大哥,你们在么?”
他话说的断断续续,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我朝前方望了望,只见前方残破的囚笼已被浓烟遮住,很难看清前方的路。
我遮住口鼻,边往前跑边叫道:“你在哪里?”
囚笼深处那人似乎有些惊喜,咳嗽了几声叫道:“在这里,快”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些疲惫,话还没说完便突然没有了声音。我心里登时急了起来,立刻寻着刚刚他发出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越往深处,白烟越浓越呛人,我冲了一段距离,又不得不放缓脚步,右手握着大刀,伸直了手臂往前摸去。
此时我的周围已经被白烟笼罩,我能看到的距离极短,不过我还是能看到两边破烂不堪的囚笼,以及囚笼里横七竖八躺着的肢体不全的尸体。空气中呛人的白烟参和着浓郁的血腥味道实在难闻,就算我将口鼻捂得再怎么严实也无济于事。
我往前摸索了片刻,又叫唤了一声:“你在哪里?”
那人没有说话,连咳嗽声也没有再发出。
我心里暗暗叫苦,顺着过道往前摸了过去,一边摸索着前进,一边左右张望,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可是我越往前走越是心惊,所过之处,过道两边的囚笼没有一间是完整的,囚笼里面的人也没有一个是活着且又肢体健全的。
正在我往前摸索之时,忽然,一声很轻的呻吟声从我前方不远处传来。我心中一喜,暗道那人已经距离我不远,当即朝着那呻吟声跑了过去。
连着又走过两座囚笼时,我来到一座破裂的囚笼外面,那呻吟声变就是从这间残破囚笼里发出来的,而这座囚笼也是普通囚笼里的最后一座囚笼,再往前便就是重犯囚笼了。
朦朦胧胧中,我看到这囚笼柳木断裂,下方破了一个大洞,断木处血迹斑斑,囚笼边上正躺着一具被蜮虫撕破肚皮的囚犯。
这时,囚笼里那呻吟声一顿,消失不见。烟雾实在太大,我看不清囚笼里那人到底是什么状况,我捂住口鼻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朝囚笼里叫道:“喂,你还在么?”
那人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闲工夫在囚笼外傻等,压低了身体,从囚笼破损的洞口钻了进去。刚一钻进囚笼里,眼前登时清晰起来。这间囚笼里一共关押着六名囚犯,算上囚笼边上那一个死囚,地上还有四名囚犯被扒开了胸膛。囚笼里一片狼藉,血液淌了一地,四处都是脏腑器官。
此时,有一名囚犯正靠墙坐着。这名囚犯头发披散,双眼紧闭,一张脸上苍白无比,他正垂着头不停地晃着脑袋,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我奔到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道:“快醒醒,跟我一起离开此地。”
不过他并没有与我搭话,脑袋仍是在微微晃动着,像是已经被烟熏得发起了癔症。
远处的大火已经烧了过来,如果他一直是这副样子的话,只怕连我也都别想再逃出去。我不等他说话,将大刀别在腰间,扔掉手里的木板,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轻轻一带,已将他背在身后。
将他背起之后,我又压低了身体,钻出了囚笼。站在过道里,我朝重犯囚笼望了望,当即狠了狠心,朝来时的路跑去。重犯囚笼或许还有生还的囚犯,可是如果我再去重犯囚笼去寻找的话,只怕人我救不出,就连自己的命也会搭进去。
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往回跑了些距离,我便看到了熊熊的大火,这大火烧的很快,但凡火星沾到死囚身上便会突然烧起火来。就像是火碰到猛火油上,一点就着。
过道处已经被烈火挡住了大半,看样子只消数个呼吸的时间,那过道便会被大火覆盖。我压低了身体,在也顾不得其他,双手抓牢背后之人的双臂就要往过道冲。
可就在我左脚刚刚抬起之时,我背后那人身体忽然猛烈的颤抖起来,他颤抖的很厉害,就像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一样,我双手一个没抓稳,被他挣脱开去。我本来就要往前冲,他这么从我背上掉下来,我人登时往前不由得踉跄几步,而他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吃了一惊,转过身就要伸手将他扶起,可当我转过身时,却见得这名囚犯在地上翻腾个不停,身体已经大变了模样。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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