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专注地打量着他,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修养得好,生了一场病,和珅不但没有消瘦,反倒看着圆润了些。
“身子都好利索了?”弘历开口打破沉默。
“回皇上,都好了,拖了这么些日子不能为皇上分忧,奴才心里委实不安。”
弘历闻言嗤笑一声:“你这张嘴啊,死的都能被你说活,在朕面前,不用拣好听的讲。说吧,你特意要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
和珅笑了笑,刚欲开口,就被扶着额头的弘历打断了:“慢着……如果是为永璂的事,那就不用说了。朕心意已决,无需多言。”
和珅心下打鼓,却仍笑着问道:“削爵圈禁,褫夺封号,这可不是小惩戒。奴才以为这样的惩戒,对御前失仪来说,委实过重了。”
弘历一怔,随即道:“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
他顿了顿,见和珅沉默着没有应答,半晌笑道:“朕明白了……是十格儿,朕只跟她说过这个理由。”
弘历摸了摸脑门,叹息一声:“罢了,今日便让你讨个明白。”说着便把那份放在御案最上首的折子扔到和珅面前。
和珅缓缓地打开折子,越看脸色就越凝重,末了瞪大了眼睛,讶然道:“这……这实在是……”
折子中所陈述的事,实在让他震惊。在现代研究清史时,有一个各方专家争执不定,众说纷纭的疑团:乌喇那拉氏当年究竟为何自行断发,惹得弘历厌恶,成为了名存实亡的皇后?
有人说是因为争风吃醋,不满弘历宠幸新人;也有人说是因为与弘历长期不睦,以至于一时想不开绞了头发。
直到方才,和珅才在这本奏折中,看到了这一世的真相:乌喇那拉氏此次东巡被弘历留在了宫中,身为皇后未能随扈,而被令贵妃抢了先。宫中人多口杂,虽然面上不会说什么,可暗地里的风言风语总是挡不住的。乌喇那拉氏忍过了初时的一段日子,可是流言不会因为隐忍就停止,终于乌喇那拉氏在隐忍中爆发了。这一次她没有责罚宫人,也没有拿他人撒气,而是一意孤行地绞了自己的头发。
国母断发,这可是影响国祚的大事,足以让天下民心慌乱,流言四起。远在京城的八阿哥永璇,会同阿桂、刘墉也无法定夺此事,于是发了奏折请示弘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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