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坐下来喝口水罢。”洛骁笑着说着,拉着闻人久上了前,找了一户农家便开始敲门,“有人么?请问有人么?”
闻人久略有些诧异:“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累了?”洛骁手上去仍旧在拍着门,脸上的表情是全不在意的。
“即便如此,但哪有像你这样叫门的?”闻人久皱眉,“也未免太有失体统……”
“难道还要先写拜帖么?”洛骁笑着反问。
“可这样叫门有谁会——”
但话未完,屋子里,一个男人的声音遥遥的传了过来:“哎!来嘞!”
洛骁朝着面露诧异之色的闻人久眨了一下眼,微微弯起了唇:“可以喝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路过和learn的地雷(づ ̄3 ̄)づ╭?~今天又晚了……我明天一定好好码字!我明天是要二更的人!握拳!
第9章 同住【一更】
第九章
开门的是一个粗壮的汉子,穿着一身已经打了不知道多少补丁的麻布衣服,脸色黝黑,皮肤粗燥,左腿有些跛,说话间带着严重的口音。严格说来,这是闻人久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穷人。
在宫里的时候,哪怕是那些最低等的太监、丫鬟,每个月的月俸也足以让他们过上十分宽裕的生活了,像这种连件完好的衣物都寻不出的情况,他甚至一度以为不过是史书传记里过于夸张的写法罢了——却不想居然会是真的。
洛骁泰然自若地跟着那汉子攀谈了几句,便拉着闻人久一同随着他进了屋。茅草做的屋子四处透风,从正门走进去,大厅只放了一张破旧的木桌子,椅子却是没有的。
闻人久朝着桌子看了一眼,理所应当并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材,观其纹理,大约只是林子里随处可见的寻常木料自己做出来的,勉强能用,但是宫中用具所偏好的那种精致观赏度自然是半分也无。用指尖在桌上轻轻划过,那种略微有几分扎手的粗糙手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但令闻人久略有些诧异的,是洛骁明明也是平津侯府出来的贵族,但是处在此处,态度倒是没有半分不自在,跟前跟后热络地同那汉子说着话,不一会儿功夫两人看上去竟是相熟了起来。
汉子在厨房里找了两个相对而言最完整的碗,舀了一瓢热水倒了进去,端着便朝厅中的两人走去:“刚烧开的水,还有点烫嘴,你们喝的时候小心一点。”
洛骁道了谢,伸手将碗接了过来,闲聊道:“这里怎么就大哥一个人?嫂子呢?”
汉子走到门外,坐在台阶上一边劈着材,一边道:“我家婆娘……十年前就没啦。”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左腿,“我家婆娘长得好看,庙会的时候被张员外家那个畜生看上了……我上门去找,那些家丁直接把我打了出来,第二天,我的婆娘的尸体就被送回来了。”
说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微微停了停,然后猛地一用力,将立起来的柴劈开了。
“官府也不管?”洛骁沉吟一声,皱着眉问道。
汉子苦笑了一声:“怎么管?张员外那个人可厉害着,听说他有个亲戚在朝廷里做事,品级大得很,就连我们这块儿的县太爷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我们这种人怎么斗得过。”
“不知这张员外的名讳是?”闻人久垂眸看着碗内微微泛起的水纹,轻轻开了口问道。
汉子被闻人久问的愣了一愣,而后才道:“张添财……我记着是叫张添财的。”
“张添财?”闻人久重复着,缓缓抬起了眼眸。纯黑色的眸子恍若琉璃,冷冷地反射着某种令人胆寒的光。端起碗来饮了一口尚还未完全冷却的热水,然后将碗又放回了桌上:“子清,水也用过了。天色已经不早,我们走罢。”
洛骁视线划过闻人久的背影,手指轻轻地在那个缺了一个小口的晚上摩挲了一下,笑了笑,应了一个“好”,紧接着便也跟了上去。
“两位这就走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不干脆留下来吃个晚饭?”汉子见两人要走了,连忙放下柴刀,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起身问道。
“今日我与阿久还有些事,就不再叨扰了,大哥还请留步。”洛骁笑着,侧头看了一眼闻人久离去的方向,而后才对着那庄稼汉意味深长地低声道,“他日若能再次登门,届时必有大礼奉上。”
洛骁出了门,见闻人久正靠在一棵枯木上半眯着眼打量着这满目荒凉破败的景色,黑色的瞳被睫给遮掩住了,一时之间竟看不出他是什么样的神情。
“阿久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么穷困的地方罢?”洛骁走到闻人久身后,也朝着前面看了去,“难以想象吗?”
“此处虽然偏远了些,但到底还是隶属于帝京的一处村落。纵然是穷困,但倒也不至于无法存活。”洛骁缓缓地道,“可若是离帝京再偏远一些呢?阿久,我曾经和父亲去过那样的地方。莫说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饿得很了,便是连人吃人的事情都是有的。”
“‘何不食肉糜’。”闻人久慢慢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过身,看着洛骁道,“原先太傅讲解史书这段时,我只道问出这番话的晋惠帝无知可笑而又愚蠢,却不曾想,终究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洛骁笑了笑,并不接茬,只是问道:“还要继续去别处看看么?”
闻人久拢了袖子,点了点头:“走罢。”
整整一个下午,洛骁都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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