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一示意他往远处走走,才开口道:“我打算把我们家的盐拿出来分一些给村里人。”
金袭一愣:“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容一的决定确实让他很为难。两家的盐一样多,容家分一部分给村民,而他家不分的话,村里人肯定有想法。但如果他也分一些给村里人的话,他又舍不得。他们家的盐并不是只他们自己家吃,当初拿回来后就拿了一些给他的叔伯们,都在一个村如果不给像话吗?如果再分一些给村里其他人的话,剩下的就不多了。
容一歉然道:“金袭哥,实在对不住,这件事是我们家连累你。”
“能不能说一下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个想法?”金袭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但脸上还是得带着笑,就像一个包容弟弟的哥哥,“就因为村里很多人屋里没盐吃了?我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要晓得,如果拿一部分分给别人的话,你们屋里的剩盐就不多了。”
容一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道:“金袭哥真厉害。确实还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金袭纳闷。
容一看了看周围,平静地道:“因为我要为我和唯傲做打算。我们是一对。”
“你说什么?”金袭习惯性地下巴一抬,提高音量;两眼圆睁,紧盯着容一,一脸难以置信。
廖青兰在远处好奇地看过来,见他们并不是在吵架,又弯下腰继续割谷。
容一徐徐道:“你没听错。我和唯傲是一对。我知道,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们确实在一起,我爸妈他们都知道,也接受了。我之所以要拿一部分盐出来,是希望将来我和唯傲的事情暴露后,村里人能看在我们曾经对他们施以援手的份上,少对我爸妈和我姐说一些难听的话。我和唯傲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我的家人是无辜的。”
金袭还在震惊中,半天一动不动,眼珠似乎凝固了。
容一叹了一口气,抓了抓头发,轻声道:“金袭哥,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哥,唯傲也把你当哥们。你是他来这里后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不想失去你这个哥哥、朋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今天既然你问了,我不想再瞒你。就算你无法接受,也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容一等了一会儿,金袭仍然没回神,他便转身离开了。如果金袭介意他和唯傲的关系,他会非常遗憾。他和金袭的年纪相差得有些远,按说是玩不到一块去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他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要起早上学,金袭作为孩子王总是把所有小孩召集在一起,在前面领队。他年纪最小,金袭最照顾他。金袭很早就辍学,而他一直念到大学,后来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但每次见面对对方仍然和以前一样亲切。
不过容一并不担心金袭会把他和唯傲的事说出去。金袭不是爱说三道四的人。
回到家,他从仓库里拿出几十袋盐,把不要的书撕了,折成纸袋装盐,封口用胶带粘紧。大约三户人家分一袋盐。即使这样,他也要分出去二十多袋。
两点多,容家开始用板车把稻谷从田里运回来堆在晒谷场上。容家有一辆板车,凌唯傲和孟故力气大,容父便借来一辆,让他们两人一人拉一辆。容父、容母和容蓉三人在后面推。这样效率高。来回七入趟才将一块田的稻谷运完。这几天路上常有车来车往,地上掉了一些稻穗,容母都会捡起来。
容一腿伤了帮不上忙,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干着急,等他们到了门口的晒谷场就去给他们送凉水。
村里一共两个晒谷场,一大一小。有田在晒谷场附近的村民都有权使用晒谷场,在晒谷场旁边还能分到一小块地堆放稻谷或者小麦。
容家门口的这个晒谷场算小的,另外一个是这个的两倍大,在村西边。尽管如此,晒谷场还是不够全村的人用,所以要排队。晒谷场上午还有人用,下午正好空着。容蓉和容母便把一捆捆稻谷解开,往地面上铺散,薄厚适中。
以前有收割机可以直接脱粒,现在只能又回到“古老”的办法,用拖拉机碾谷。拖拉机只要机头,后面连着一个铁驾套住的石磙。石磙是圆柱形,一头粗,另一头略细,方便滚动时转弯。铁架上有个座位,是司机座。如今家里有柴油的还能用拖拉机碾谷,以后柴油用完,就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脱粒。
凌唯傲、容父和孟故三人又开始割菜园边这块田的稻谷。这块田,容父当初抽了不少井水灌溉,产量还算不错。其他长瘪谷的稻田到最后割。
农忙是真正地忙,几乎一刻不得闲,就算如今稻谷收成不好也是一样。
等容蓉和容母将整个晒谷场都铺满稻谷,容一爬上拖拉机,负责碾谷。他伤的是左腿,不妨碍右脚控制油门和刹世界形车。他控制着拖拉机带着石磙从稻谷上一圈圈地碾过去,螺旋式前进,保证每一处的稻谷都会被碾到。
凌唯傲在田里听到拖拉机的声音响起,直起腰看过去,不由勾唇一笑。看他的猪儿多能干,拖拉机开得飞快而平稳就像开宝马,那勇往直前的气势则像开着坦克要消灭敌人似的。风掀起他的发丝,迎风飘扬,特别帅气。他看得不由吞了吞口水。
容一无意中瞥见他的样子,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又收回目光继续注意前方。石磙每一次从稻谷上碾过,都有谷粒从稻秆上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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