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剑拔弩张。
石桀愣了愣,紧接着就像发现了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情一样,眼睛里闪烁着亢奋的光。他抓扯着古云深的头发,非要去看他的脸。
古云深这人有个缺点,那就是特别要脸。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死一死。
他顽固地抱住脑袋,耳畔却忽然响起一声极为低沉的笑声:“你是抖m吗?挨揍居然还能硬……”暧昧的热气喷涌在脖颈上,炙烤着古云深的自尊心,他觉得受到了嘲弄与蔑视。
古云深突然奋起,一头撞向了石桀那引以为傲的鼻梁。
两败俱伤。
从此以后,古云深就多了一个“抖m”的外号。
每当听见石桀这样叫他,他就想杀人灭口。
然而,这一切都是重生前发生的事。重来一世,古云深想要在这次的寿宴伤守株待兔,可石桀根本就没出席,没有洗手间斗殴,没有可耻的硬了。
即便一个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可能知道在过去的时间里没有发生的事。石桀的这句话在这个时间点就像一个刺眼的bug。
面瘫的表象下面,掩盖着汹涌的狂潮,古云深的世界电闪雷鸣,石桀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整以暇。古云深最讨厌他这个欠揍的表情。但是也正因为他的表情,古云深可以确定,他并非说漏了嘴,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他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死了?也知道我不是现在的我?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搅乱了古云深的心海,一池浑水极速旋转,他身在漩涡,无能为力,没办法使它们沉淀。
忽然,垂在身侧的手碰到了口袋里的硬物。古云深仿佛意识到自己有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攥住了那颗玉石。
但是随即他又想起了古之谣那番言论——
“怎么像是人的眼珠子一样。”
眼珠,墨镜。古云深定定地看着石桀的脸,仿佛透过那层镜片,就能窥探到他的内心世界一般。疑窦一旦滋生,就再难遏制。一股冲动自古云深心中油然而生,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心理准备,手猛地就伸出去,一把拿掉了那副宽大的墨镜。
石桀的头发是半长的,但是打理得非常利落,头发后梳,俊美的面孔十分光洁,没有一丝暧昧不明。
正因为如此,那触目惊心的缺陷,才会没有任何阻碍地侵入古云深的视线——石桀空荡荡的右眼眼眶宛如一个漆黑的深渊,摄去了古云深的心神。怎么会这样……他的右眼呢!?
古云深摊开掌心,那颗坚硬的玉石忽然变成了软中带硬的手感,湿润,温热,兀自转动着。像握住了一颗活泼跳动的心脏,这触感令人瞬间毛骨悚然。
一股寒意从头到脚淹没了古云深,他眼神近乎惊恐地看着石桀,那层斗篷下,又掩藏着怎样的真实呢?
石桀静静地看着古云深,这次,他没有等古云深来证实。而是自己动手解开了领口的系扣。黑色的斗篷边缘上有暗金色的花纹,是一种古云深从来没有见过的图案,像古老神秘的符文。
“既然你说你有权知道,我想也是。”
石桀手一松,斗篷滑落在地,暗光一闪,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黑色面料。
那高大而充满男性美感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衣物,皮肉一点点地从石桀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暴露在空气中的森森白骨。从下面往上蔓延,正是他在湖中见到的那张鬼面!
原来那张脸上上浮现的,并不是什么诡异的纹路,而是皮肤被侵蚀后的痕迹。从下颚,到颧骨,当到达额头上时,石桀的眼睑没有了。顷刻间,他就成了半骷髅的形态。
一只骨碌碌转动的眼球锁定了古云深。
骷髅咧了咧嘴,吊儿郎当地问道:“怎么样,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高大的骨架一步一步朝他逼近。坚硬硌人的指骨不容抗拒地捏住了古云深的下巴,石桀用裸露的眼球近距离逼视他的眼睛,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道:“喜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那一瞬间,古云深整个人都炸毛了。这不是形容他的心情,而是真的像触电一样,身体激颤了一下。鸡皮疙瘩骤起,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动,好像要从他的身体里逃逸一样。
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古云深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把眼前这个怪物和石桀画上等号,他便以最直接的方式主宰了古云深的呼吸与情绪。古云深不由自主地倒退,被石桀逼至了墙角。
石桀哂道:“怎么,怕了?这可是是你非要看的。”
“你,这是……石桀,石桀……”古云深缺氧一般,呼吸短促地呼喊着眼前之人的名字,眼睛通红地看着他。泪水不期然地滚落出来,滴在石桀的手骨之上。
古云深全想起来了,那晚在别墅遭遇的事情,每个片段,每个细节,纷至沓来,瞬间挤爆了他的脑海。
☆、19
饕餮之尸,原来就是那只在黑暗中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吃人凶兽。那些戛然而止的记忆,原来有那样血腥和痛苦的后续。
但是这些记忆中,最为吸引古云深的,却是那一段带着悲伤色彩的离别。
古云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转身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极尽荒凉的地方,死气浓烈得散不开,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这里仿佛生命诞生之前就存在于世间,把人的所有情绪都压抑到了灵魂深处,就好像自己也是一件死物一般。
远处林立着很多的石碑,像一个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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