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也算是两朝老臣了,精于世故的他三角眼转了几圈,立即对儿子的话不以为然了。
大太监韩赞周被处死,东厂大换血,锦衣卫同知郑鸿逵突审李沾,皇上的两大特务机构如此大的动作,可不是能用一句简单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就能解释通的,再联系到这两天皇上的表现,先贬谪史可法,再逮捕李沾,又杀韩赞周,他觉得皇上决不是听任臣子摆布的阿斗,他觉得风声对他不利,因此他决定让马銮亲自出手把李沾从锦衣卫的诏狱中扒出来。
马銮一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朝堂上朱由崧对他们爷们妥协的样子他一直引以为傲,李沾出不出狱又能怎么样,就算他们从李沾嘴里知道一切又能奈我何?皇上敢治我们的罪吗?甭说别的了,他不按我们爷们的意思来,他老子只要陈兵宫外,皇上就得乖乖就范。现在他要去找郑鸿逵讨要李沾,岂不是不打自招?
父子俩意见不一,阮大铖说话了,因为这个李沾知道得太多了,还有涉及到他自身的一些糗事,于是道:“下官愚见,现在的皇上非昔日可比了,虽然我们没必要风声鹤唳,但李沾此人或救或舍,须当机立断,不能听之任之让他在皇上那里胡说八道,否则对大人有害无利啊。”
马士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对这个惜日同窗的话很是赞成,不管怎么说,他儿子是锦衣卫的一把手,郑鸿逵再牛也只能是他儿子副手,另外李沾好歹与他同党一场,因此他决定救这个太常寺卿。
最后他决定不让儿子亲自出马,马銮道:“既然如此,此事交由祖佥事去办足矣。”
祖海是现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虽然他是受皇上亲口加封的正四品大员,但却是个唯马銮马首是瞻的溜须拍马之辈,得到马銮授意之后,祖海连夜带着几个亲随盛气凌人地来见郑鸿逵。
祖海跟马銮臭味相投,一副德性,对这个刚刚到任没几天的上司,自然是有些不屑,因为祖海看出来了,郑鸿逵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至少马銮不喜欢他,因此要想讨好马銮他也须敌视他,借口当然是现成的,郑鸿逵初来窄到就想甩开膀子单干,拿着鸡毛当令箭,想从李沾一案上出彩,把马都指挥使和他这个佥事置于何地?
因此,见面后祖海也不客气,直接以上支下派的口吻就要把李沾带走。
但是他想错了,郑鸿逵刚直不阿,根本不鸟他,正颜立色道:“李沾一案事关重大,本同知奉皇上口谕对本案负责到底,祖大人想把疑犯带走可有皇上圣旨?”
“哼,”祖海用鼻子哼了一声,“郑兄只知道有皇上,可知道锦衣卫都指挥使姓马而不是姓郑,你敢以小反上不听马指挥使的命令?”
“本官奉旨而行,如果没有奉旨请回吧。送客!”郑鸿逵说着把脸一扭给祖海一个屁股,不再跟他纠缠。
手下爱将李全嘴角微微弯出一个弧度,“祖佥事,请吧!”这就像赶牲口一样要把祖海赶出去。
“好,姓郑的不识时务,你等着!”祖海也是一介武夫,脸早气红了,留下几句狠句带着亲随扬长而去。
等祖海这帮人走远了,李全愤然道:“大人,姓祖的嚣张不可一视,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刚才大人为何不教训这个以下犯上之徒?”
“还没到那个时候,他是马銮一党,陛下口谕,除非万不得已不可针锋相对,小不忍则乱大谋。”
“大人谋深虑远,小人懂了,只是看他刚才那样子,会不会行过激之事,毕竟我们只有一百多人,锦衣卫还在他们手里。”李全不无担心道。
“哼,他还敢动武吗?要那样的话,本官就不介意教训他了。你去把今日之事告诉卢公公一声。”
“遵命。”李全答应一声离开锦衣卫的府堂奔司礼监去了。
“传我的话,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进李沾的牢房,违令者杀无赦。”李全走了以后,郑鸿逵又对他的亲卫们下了这样一道严令。
窗外月光如洗,黝黑的林木随风摇曳,远处鼓楼传来报三更的声音,郑鸿逵睡意全无,他在捉摸着这件事是不是禀明皇上,正这时外面一阵大乱,郑鸿逵一惊刚要喊来人,李全从外面急匆匆进来了,“大人,姓祖的带着大批的锦衣校尉把我们这里包围了,要强行抢人。”
“找死!”郑鸿逵真没想到,这个祖海真是胆大包天,提着绣春刀就闯出来了,李全也握紧了刀把紧紧跟随。
果然,外面全是锦衣武士,全副武装,一个个气势汹汹,如凶神恶煞一般,把郑鸿逵的一百来名亲卫包围了,但这郑鸿逵的人也不甘示弱,刀剑出鞘,双方剑拔弩张,形势一触即发。
“本官奉圣上口谕羁押李沾,尔等要造反不成?”郑鸿逵高声断喝,声如洪钟。
郑鸿逵这一出现,祖海的人呼啦往旁边一闪,把祖海露出来了,郑鸿逵紧走几步,李全手握单刀紧紧相随,和祖海就打了照面。
祖海一阵冷笑,“姓郑的,你可有皇上的圣旨?没有吧,嘴长在你身上,岂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要捏造口谕假传圣旨也未可知啊。”
祖海说到这里,往上一抱拳,“这里是锦衣卫,我们都得听都指挥使马大人的,有人私审嫌犯,下官奉都指挥使马大人之命来提审嫌犯李沾,有阻挠者杀无赦,来呀打开牢门,把李沾给我带走,我看哪个敢拦阻!”
祖海带来的人闻令而行,不容分说往里就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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