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开的齐鑫并没有走远,他靠在卧室门旁的墙上,渐渐出了神。
平心而论,屋里丹尼刚刚的反应比他预想中已经好了太多了。
他现在还记得听到医生那句“有问题的是孩子的心理”时,那种心孽的感觉。
甚至进门前一刻,他的手还在轻微地抖着。
哪怕不想承认,他确实怕了。
他怕这个曾有着桀骜眼神的少年会就此成为一个心如死灰的人。
索性,老天待他还算不薄。
丹尼眼底那刻骨的怨恨他不是没看出来,但是这又怎样?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负责,逃过一次,不代表次次能逃过。
何况,有些罪孽只有背负起来,那颗早不在鲜红的心没准才会有喘息的机会。
他想起了跟阿道夫冲突时,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人活着,却也死了”。
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齐鑫弯了弯嘴角。
阿道夫的力道绝对不轻,哪怕关键时刻微微偏了方向,拳风带起的刺痛感却好似长在了心脏的位置。
他知道正是因为两人把对方当成了朋友,所以阿道夫才会手下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
也恰恰是因为把对方当成朋友,所以阿道夫的拳最终还是偏了。
他齐鑫是何德何能,能有这样的朋友?
掩住眼睛,齐鑫想笑一笑,却被嘴角的苦涩惊的僵了动作。
摸了把脸上的湿润,齐鑫的头骤然低了下来。
原来,他还能哭吗?
埋在阴影中的视线一点点模糊,脑袋偏偏比任何时刻都清醒。
直到现在,他都不认为对屋里的丹尼有什么像阿道夫嚷的“特殊的感情”,顶多算是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心软吧。
所以昨晚才会因床上对方的泪而骤然停手,而今早又匆忙地出去找医生。
可他也清楚,这点心软的分量可能还没他对昨晚发现的硬币抱的深。但是不知道少年出现在他身边的时机是不是太恰到好处了,对其,他无法无视。无视对方的存在,无视对对方的那丁点在意。
在昨夜把对方带回来时,若说那人激起的是他作为1号的征服欲;那么在其暗夜无声流泪对他欲侵犯的动作好不抵抗时,对方成功唤醒了他那少见的良心:而从他发现硬币到最终决定割舍掉z国的一切而沉默回屋时,丹尼那凑上前的温暖体温让他忽然明白寂寞有时能走地很容易;而今早的事情发生后,他想,对这个叫“丹尼”的少年,恐怕再回不到他买下对方时的心态了。
捂住脸,齐鑫渐渐笑了起来,而指缝里却落下了晶亮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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