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眨眨眼,耸耸肩,不紧不慢地吐出俩字,“嗯哼。”
“嗯哼你妹啊!这个臭小子,话都没听完就炸毛,还敢踢我的门,简直欠揍!”说着陆狄愤怒地咚咚咚踏步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嘴里吼道,“贺子扬你给老子站住!我特么话都没……”
喊声突然一滞,开门的男人忽然僵直地站在门口,维持着一手拉门一手抵着门框的动作,整个人像是突然被点了穴,僵硬得如同石膏像,唐傲放下懒散交握的手臂,疑惑地叫他两声,“喂,没油了?怎么暂停了?”
陆狄身子蓦地一震,看都没回头看他,反倒是疯了似的往前跑,在走廊里大呼小叫,“你是谁!给我站住!”
这声音带着一种哽咽的颤动,像是难以抑制的某种情绪迸发而出,叫声凶狠又急切,让一直悠然坐着的唐傲一下子起身跟过去,却见走廊里只有陆狄一个人僵硬地站在略微阴暗的角落。勉强照射进来的一缕阳光映在他墨绿的瞳孔里,却像是透不进一丝光亮,反倒显得那抹暗绿更为阴郁。
唐傲疑惑地走过去,感觉这人像是忽然变了身,神情十分陌生,他微一皱眉,顺着陆狄呆滞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空荡的走廊,半个纸片儿也寻不到。他抬手拍拍陆狄的肩,纳闷儿道,“喂,怎么了?”
陆狄半晌才回过神,那一向过于自信到自恋的瞳孔里此刻盛满了让唐傲感到惊诧的茫然失措,他看了他半晌,终于是垂下眼,掩饰自己的失常,“没事……看错了。”
多久了,这样的幻觉,这种……像个疯子一样不停臆想的幻觉,多久没有出现了。
我以为我终于忘了,却原来只是自欺欺人。
陆狄微抿的唇勾起一丝苦笑,半晌终于抬头看向唐傲,重又扬了扬眉笑道,“不过又是发疯罢了,没见过疯子么?”
唐傲蓦地眯起眼,不满地看他,“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陆狄耸耸肩,无所谓似的勾勾嘴角,“其实疯了也好,很多事就忘了,什么也不用想了。”
唐傲啧了一声,正想说教两句,眸色却忽地一沉,仰头看向某处,“……子弹?”
“什么?”
唐傲抬手指向摄像头,声音冷冽,“那里,被子弹打穿了。”
陆狄一惊,立刻回头,却怎么也看不仔细,惊疑道,“哪里被打穿了?什么也没有啊?”
“你见过几颗子弹?”唐傲不屑地斜睨他一眼,“那个背面的洞,一定是子弹打穿的。”
陆狄刚要再问,忽然听一人慌忙跑过来,看到他一下子就冲他喊道,“陆总,摄像头坏了好几个,监控室一半的录像都黑了!”
男人话音刚落,忽然就见陆狄像是怔住了,瞳孔忽然没了光亮,整个人呆愣地看着摄像头背后小小的洞口。
‘你枪法这么准,怎么练出来的?’
‘天天打,打多了就熟练了。’
‘不过……这么多茧子,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
‘我一个暗卫,要那么好看的手做什么,我只要保护好您就可以了。’
陆狄感到心口那处伤疤猛地刺痛起来,像是被一阵凉风穿透,吹得那伤处鼓鼓作响,愈合了多年的伤口像是开了一道缝隙,血肉随着那处逐渐撕裂,疼得他蓦然握紧了拳头。
“谁做的?”一片静谧里,他沉沉开口,“有没有录像。”
“监控录像都被毁了,人影都看不见……”
心口处的荒凉越甚,像是从心脏里透出钻刺的疼,他再没废话,拔腿就匆忙走向监控室,最后越走越快,几乎不顾形象地飞跑起来。用力推开监控室的门,他看着一排排监控录像黑掉的屏幕,感到心脏深处的裂口渐渐扩大,带起一股炙热在胸腔里汹涌翻滚,他深吸口气,努力告诉自己冷静,逼着大脑清醒,努力顺着那被毁的几处镜头来判定那破坏者行进的路线,可那熟悉的侵入方式和悄无声息的潜入手段让他整个大脑都嗡嗡作响,他勉强集中精神,手掌却越来越抖,直到终于顺到那人进入的入口,他感觉到脑子里的一根线蓦然绷紧了。
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专员电梯,专用入口,只有专属的密码卡,或者一种嵌入干扰波磁条的万能解密卡才能启动的独立电梯。
而持有这个电梯密码卡的人,整个公司不超过三个,哪一个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干扰波……破解……
脑子里,忽然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过一幕幕被他埋葬在记忆深处的画面,明明那么温柔的色泽,每次想起,却仍像是带着让心尖都颤抖的血的味道。
‘哎,笑一个,瞅你,天天木着脸像个呆子。来来,跟我学,咩一声,咩~’
‘你跑什么!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杀了我,你就自由了。除非我死,否则绝对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要叫我出来呢……主人,您本来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我的……’
‘您愿意吗?为了我,放弃一切……可就算您愿意,我怎么舍得。’
‘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能亲手保护您,也请您相信,我会一直在您身边。’
“陆狄?陆狄!兰迪尔!”
陆狄猛地回过神,墨绿的眸子像是受到惊扰的深潭,他忽然猛地抓住唐傲的肩膀,手指太过用力,指甲都发青了,“洛依……”
“洛依?”唐傲皱皱眉,“笛卡·洛依?你的暗卫?怎么了?”看男人情绪激动,唐傲心中疑惑,小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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