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来,朱由检也十分高兴,把过年时候各地进贡的东西拿出来给李云崖品尝,两人如往常一样关上门单独说话,听说李云崖又从魏老太监手里抠出一百多万两银子和十万亩地,朱由检又觉愤恨,又觉痛快,问起李云崖练兵的事,李云崖算计着时间:“我估摸着要等到六月份军校才能彻底建成,到时候给你修一座行宫,七八月时你去检阅,正好避暑。”
朱由检有些迫不及待,不过表示理解:“云崖以天界手段训练天兵,自然与众不同。”
李云崖打听兵部的事:“前几天我去兵部办手续,听说兵部左侍郎换成袁崇焕了?”
朱由检意外里带着三分惊喜:“云崖也听说过此人?”见李云崖点头,他一边吃着鸭信一边讲起袁崇焕的丰功伟绩,“此人是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后来在天启年间在辽东抗击后金,屡建战功,天启六年成功守住宁远,建奴老鞑都因此受伤,不久身亡,天启七年又取得宁远大捷,击退建奴十三万大军,如今魏阉弄权,军政糜烂,唯有此人才能保住辽东不失。”
李云崖摇头:“此人虽然擅长军事,但非元帅之才,跟大将不和,我听说他跟满桂就很有些龌龊,你如果派他去,宁锦一线虽然可保无虞,但日后必生祸端。”
朱由检很中意袁崇焕,又耐心地给李云崖讲袁崇焕的好处,李云崖只说袁崇焕不行,朱由检有些不高兴,他看中的人为什么在李云崖里就不堪大用呢?他有些赌气地问:“若是袁崇焕不行,云崖可有更好的人选推荐给我?”
“孙承宗啊!”李云崖说,“宁锦防线就是此老一手谋划创建的,建奴两代酋首都在这里折戟沉沙,若有此老坐镇辽东,建奴绝不能擅越雷池一步!”
孙承宗是明末最伟大的军事家,他创建的宁锦防线,直到明朝灭亡了满清也没能攻下来,努尔哈赤在这道防线前面把命都丢了,皇太极数次攻打无果之后,不得不从蒙古那边绕道过来,连满清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明朝能重用此人,把他放在辽东坐镇,满清绝对打不进关的。
孙承宗还做天启皇帝的老师,天启朝时候,唯一一个魏忠贤搬不倒的朝臣就是孙承宗。
朱由检自然也知道这个人,但他心里还是更偏向袁崇焕:“此事我记下了,以后再议。”
李云崖想要说袁崇焕会杀毛文龙,但他不敢轻易下预言,因为人事不比自然情况,譬如他说陕西今年干旱,那就一定会干旱,但人事方面稍有变动,诸如时间上的改变,阴差阳错之下就可能偏离原来的轨道,一旦他的预言不准,在朱由检心里的地位就会动摇,甚至一旦反转,让朱由检认为自己一切都是在骗他那可就完蛋了。
朱由检这人很聪明,很实诚,也很重感情,如果相信一个人,那就会死心塌地给予完全的信任,但是当受到欺骗之后就会很激动,人一激动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就像他相信袁崇焕一样,历史上袁崇焕跟他说五年就能摆平辽东,朱由检完全相信,要钱给钱,要权给权,赐下尚方宝剑,让他一个人总督数省军务,相当于后世一个战区的总司令,还身兼者极大的民事权利。
结果后来袁崇焕矫诏杀死了毛文龙,又因为判断失误,让皇太极绕道进关打到北京城下,在城外耀武扬威,烧杀抢掠,最后扬长而去,朱由检就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李云崖犹豫再三,没有说袁崇焕未来的事情,他已经来明朝小半年了,连锁反应之下,很多事情跟原先预知的不同,譬如魏忠贤就多活了好几个月,阉党也仍然盘踞在朝堂上,朱由检没有采用他建议的扶植东林党制衡阉党的策略,而是一再地给阉党封官示好,麻痹魏忠贤,那么袁崇焕未来会是如何命运,还会不会杀毛文龙,就只有天知道了。
最终,两人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看着李云崖离开的背影,朱由检默默地攥紧拳头:“云崖,你看着吧,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除掉阉党,我也同样能够制住辽东,大明朝不会灭亡,我也绝对不会成为亡国之君!”
第18章 阉党覆灭
春暖花开,李云崖找来匠工,开始按照去年议定的图纸动土建造。
首先,在军校的西北角,打一眼深水井,李云崖让工匠们用铸铁做了两套大的滑轮组,用钢丝绳吊起一个五千斤的大铁柱,二十个人赶着牛拖拽,不停地抬起放下,生生地将地面凿穿,一直打到地下的水层里。
井打通之后,向下安放水泥管,然后就地盖一座九层高塔,上面三层连在一起,用水泥砌成一个巨大的水池,井管直接通道顶层,这里也安放一套滑轮组,每天靠人力将水汲上来,注满水池,然后再通过水管引到各处,当作自来水使用。
去年冬天,水泥厂和炼钢厂的匠工们对于水泥的配比和炼钢的质量都有所改进,又盖了几座灰窑和铁炉,产量增大了几十倍,质量也更好,整个冬天,李云崖都让他们夜以继日地生产,攒下了堆成小山的水泥和钢筋。
有了这两样法宝,盖个几层的小楼绝对不成问题,工匠们先用粗钢筋拼搭骨架,然后再用细钢筋交织联网,最后用红砖填充,灌进水泥,盖房速度又快质量又好,十来丈的高楼平地拔起,连工匠们自己都很惊异这个建造速度和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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