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澹台春水的院子中,宋璟代替红离陪伴着春水。
其实算不上是陪伴,每日每夜的,都是安静沉默的或坐或站着。澹台春水喜欢站在窗户边上,即使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但脸庞,却始终是朝着院子的方向。
院子里始终是空空荡荡。红离不知去了哪里,而澹台清砚也不曾来过。空气在平静中压抑紧张着,酝酿着一次巨大的风暴。
宋璟本身便是偏好安静的人,坐在桌前,看着日日燃烧着的心字香,淡蓝色的晶体在红色火星过后,化作浅灰色的烟尘。就这样坐上一整日的,直到夜幕降临。
两人之间隔着五步的距离,偏偏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没有谁开口说话。因为澹台春水听不见任何声音,连触觉也在慢慢退化消失。
晚上,宋璟便会拉过春水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写下“宋璟”两个字。
就算是澹台春水你真的消失了五感消失了所有情绪,那么也要记住这两个字,深刻的刻在你的灵魂上。不用去刻意回想,不用去刻意追溯,即使没有了自己的思维,处在一片黑暗混沌的世界里,也要牢牢的记着这个名字。
澹台春水没有抗拒,当指尖在手心一笔一划移动的时候,冰凉酥痒的感觉便顺着手臂传至心上,似乎在黑暗中也可以看见,这两个字是怎么写成,“宋璟”两个字在黑暗中,似乎也散发着点点荧光。
可是,最近,似乎连触觉也要消失了吧。
澹台春水嗅不到心字香浅浅的味道,却能用身体的感觉来触摸心字香飘渺轻柔的安抚气息。可是现在,身体的感觉也在消失着,心字香的味道,在心里越来越淡,几近消失。
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宋璟站起身,现在是晌午时间,天空一片澄澈清朗。
最近自己,指尖总是要用上很大的力气,才能写出让春水能够感知的字来。也就是说,西醉花成熟的时间就在最近了,一旦成熟,立即脱离宿体,并剥夺宿体的一切情绪与五感。
而澹台清砚,则是需要在这时,拿培养的炉鼎夏雨来,接替春水的苦果。将种植西醉花的后果转移给夏雨。
那时,澹台春水又会是好好的大少爷,而澹台夏雨,则是永远过着石头一般,没有自己情绪和感觉的黑暗生活。
纤长的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滑过,宋璟靠着桌子站着,眯缝着眼看着哀愁惨白的澹台春水。不论是澹台清砚还是舒锦绣,都在密谋着行动着吧。策划好多年的事情终于聚焦在这么一件关键的事情之上,都是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吧。
很矛盾的心理,不能忽视无法解决,道路已经被逼到退后即悬崖的程度。
终有一人输,终有一人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结局不是自己来选择决断。这样比旁观着无能为力还要令人伤神。
在后院大厅旁边,夏雨与舒锦绣安静的站在阴影角落里,一个满头银白色长发,一个红衣张扬艳丽。却在阴影中,将自己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澹台清砚呢?”
夏雨面色阴郁,眼中带着暗色,不见了以往的澄澈清亮,骤然晦涩难懂起来。
舒锦绣弯着红艳艳的唇:“咯咯。他在暗地里守着春水哇。澹台清砚原来这么关心澹台春水的哇。”
“那我们来这里?”夏雨冷冷的看着舒锦绣,“舒锦绣,我没时间陪你玩。”
“咿,真不乖哇。”舒锦绣咬着手指头,偏着头笑得妖孽,“俺是让你看看,澹台清砚是怎么死的哇。”
“你没有这个机会。”
平静无波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吴其寒幽灵一般的静静出现,他面目平凡,一双眸子像是没有生机的木制品,淡淡的看着舒锦绣与夏雨两人,手中的冥蒙剑散发出森冷的寒意与杀意。
“澹台家不是萧家。”他提剑,剑尖直指舒锦绣,淡淡的做着陈述,“澹台家不是妖月教的人能够任意霍乱的地方。”
“咿,俺可不信哇。”舒锦绣挑了挑细长的眉梢,“俺可是很厉害的哇。澹台家俺是势在必得的哇。”
他嘴角挑起一个魅惑的笑容:“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哇。西醉花最多在今晚便会成熟,俺到时候再来看你们哇。”他伸手拉住夏雨,在吴其寒剑锋斩到的瞬间消失了去。
“这是什么功法?”吴其寒收剑,也不去追,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寂静的像一潭死水。他看着舒锦绣原来站立的位置,只是瞬间,他便消失了对舒锦绣的位置感应。
联系cǎi_huā案他出手对付桃花妖的黑色诡异花瓣,吴其寒转过身,语气了然:“原来是传说中的鬼花冥雪。今晚,该小心一些了。”
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吴其寒渐渐没入大厅的阴影中,身影慢慢消失了去。
澹台清砚在篮彩的房中,站在窗前看着春水的房间,手中通讯玉符忽然震动起来——
“舒锦绣所习功法,鬼花冥雪。今夜有扰。”
他眼神骤然一冷,唇边溢出冷笑来,舒锦绣,一个黄毛小儿,也敢在澹台家跳脱?若是伤着了水儿,我定叫你有死无生。闭上双眼,多年准备,就看今晚。怎么说,也不能让妖月教的人得逞。
夏雨被舒锦绣拖入了万千黑色花瓣飞旋的世界之中,一片昏暗,不见天日。他知道这是舒锦绣的禁术,只是抬眼看看,安静的等待离开。
“咿,这是俺的鬼花世界哇。”舒锦绣抬手撑着白皙的下巴,酒红色的眸子颜色暖暖笑意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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