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宁仔细翻找记忆,随即笃定的道:“应该是四老太爷家四房的韩姨娘,四位老太爷家,也只有四老太爷的四儿子有位姓韩的姨娘生了一位小爷。”
“嘿,真是有趣。”李拓北兴味盎然的低声问,“朱小九,你猜猜,后山那个洞口怎么会通向一个姨娘卧房的床底下?”
朱攸宁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摇摇头。
她只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她什么都不懂!
“北哥,屋里要是没人,咱们就快出去吧。”
李拓北嘿的笑了一声,再度将那盖子推开,仔细聆听片刻,确定房中无人,便将盖子挪到一旁,轻而易举爬上去。
床底的空间有限,李拓北只得一翻身让到一旁,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将自己藏在床底,伸手进洞口低声道:“抓住哥的手。”
朱攸宁拉住了李拓北的手,尽量往上爬。
李拓北的手很热,触感意外的粗糙,一点不像大户人家的少爷,倒像常年拿农具似的,掌心和指头上都有厚厚的茧子。
他虽年纪不大,但力气不小,加上朱攸宁长得瘦,李拓北并未费多大的力气就将朱攸宁拉了上来。
朱攸宁趴在床底,借着灯光看了看自己的鞋底,见上面有泥土,就在洞里磕了磕,李拓北也将鞋底上的泥土都弄干净,随后轻手轻脚的盖上了那盖子,拉着朱攸宁小心翼翼的钻了出来。
朱攸宁紧张的死死攥着李拓北的手,猫着腰跟在他的身后,一路潜到了外间。
她这还是第一次未经允许进入到别人的房间里。
此处毕竟是四房,若是被人发现了他们,他们虽可以解释是从地道里钻出来的,可传出去到底不好听,且又要生出许多枝节。
朱攸宁是不会放过害她的人,但也不是以自损名声的办法。
李拓北点破了窗户纸,仔细查看过后回头低声嘱咐朱攸宁:“出了门是个小院子,东厢房点着灯,倒座那里是黑的,没有人,月亮门靠近西厢房,待会儿我开了门,你就跟着我沿着东厢房的窗下往月亮门外走。”
朱攸宁乖乖的点头。
李拓北见她身上脏兮兮的,小脸上也是一道道的灰尘,可大眼睛却那么明亮。
今天她受了委屈,可到了坑底也不哭不闹的,又能冷静的处理问题,再回想当日宗族大会时的情景,他对这个小姑娘倒是很欣赏佩服。
忍不住摸了一把他的头,李拓北就将房门推开个缝隙,拉着朱攸宁猫着腰潜了出去。
朱攸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就算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但在别人家的宅院里潜伏寻找出去的路,这躲闪藏身的感觉也着实很刺激。
不过李拓北倒是意外的身手利落,好像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做似的。
他带着朱攸宁巧妙的躲过了好几拨仆婢,不多时就到了最靠近外墙的一处小花园中。
“绕了一圈都没有出口,外头又都是大树,想来翻墙就是府外,等会咱们就翻墙出去。”
朱攸宁看了看高大的粉墙,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北哥,我可能是要拖你的后腿了。”
“没事,你别小看你哥,我可是很厉害的,带着你翻墙完全不成问题。”李拓北觉得这个小妹妹真是太懂事了,这个节骨眼儿还知道为他考虑。
如此一来,他倒是更有斗志了。
正当朱攸宁仔细的观察四周,寻找合适的落脚点时,李拓北忽然一手抓着她的手臂,一手捂着她的嘴,带着她藏进了假山里。
朱攸宁猜到他是听到动静了,所以并未挣扎。
与此同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小花园的海棠门外传来,寂静的夜里,饶是那说话的女孩声音故意压低,还是让假山里的二人听的清清楚楚。
“……才刚老太太那的点心真不错,朱攸安,你以前在长房没吃过吧?”
“没吃过啊,我是庶出,不得宠,好东西也轮不到我来吃的。”
“哈,猜你也没吃过那么好的点心,那是咱们家点心铺子特地预备了送给老太太来的,老太太疼大哥才拿出来。是不是,大哥?”
一个熟悉的少年声音不耐烦的道:“一个破点心也值得你炫耀,有什么好炫耀的!你们女的可真烦!”
这个声音和如此欠扁的语气,正是朱彦平。
那女孩子听了不乐意了,急切的道:“大哥你怎么好歹不分呢!亏了今天我还帮你去出气了!”
脚步声停了,朱彦平的声音很惊讶,“什么帮我出气?”
“那个朱攸宁算什么东西,宗族大会上还敢给大哥难看,我们今天将她骗到后山,把她弄陷阱里去了,她这会子估计在哭呢,哈哈!”
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又道:“不过今儿也多亏了朱攸安,要不是朱攸安蹲地上装哭,让那个小叫花子放松警惕,她也不会掉进坑里了。
“还有那个姓李的,居然还好意思吹牛自己是仪表堂堂、文韬武略,竟还有一群人背后传他比凤堂哥还厉害!
“如此狂妄,看他摔成瘸子还怎么和凤堂哥比!”
“大哥,你怎么谢我呀?”
女孩子的声音娇娇俏俏的,还带着撒娇的意味。
可天真的童声却说出如此狠毒的话来,饶是亲身经历了危险的朱攸宁,都觉得背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外头安静了一瞬。
随即就听见朱彦平的声音很是急促的道:“你说什么?你们把李公子和朱攸宁都骗去后山,让他们摔洞里了?你知不知道那个洞曾经摔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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