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的一切的确不是梦里,他能肯定,真实的感观,真实的记忆,无论多真实的梦都做不到这样逼真。
他很想马上给孟凡宇打个电话,这世界上不存在鬼魂,只有一种可能,他精神上出现了异常。
“去监控室,我要看监控录像。”陆远迅速做出判断,这条走廊每个门外都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最快的方法。
蒋志明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陆远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迷茫。
陆远和蒋志明站在控制室的屏幕前,看着值班人员把6号验尸间外面那个摄像头此前半小时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录像显示陆远正对着门低头观察女尸的面部。然后弯下腰,看着女尸的眼睛,几秒钟后,他直起了身体。
陆远一阵紧张,应该就是这个时候,灯灭了,接着他就看到了那个诡异的女人。
录像却和他记忆中的场面并不相同,自己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时间超过了三分钟,然后走到验尸间门口,抬手按了一下灯的开光,将室内的灯光掉之后,转身躺到了解剖台上。
陆远难以致信地盯着屏幕,眼睛都快不会眨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在解剖台上看上去是睡着了,直到蒋志明进来,开灯,他想从台子上坐起来的时候摔到了地上。
没有跳闸,没有女人,他甚至没有离开过验尸间!
他们又调出了从大厅到走廊同时段的所有录像,所有画面都显示一致,当晚只有陆远和蒋志明从大厅进入走廊。至于灯,自始至终都是亮着的,连闪烁都没有出现过。
“我去洗个脸。”从监控室出来之后,陆远一直沉默着,回到验尸间后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蒋志明不知道陆远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根据录像显示,他在发了一会呆之后关灯爬上解剖台睡了一觉。这在别人看来是件奇怪的事,但在蒋志明看来,却是很正常的。他们工作性质不同,加班累了,睡在解剖台上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但还是有点怪。
“这事绝对有问题,”陆远从厕所回来,脸上挂着水珠,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后,他把刚才经历的事说了一遍,没有漏掉任何细节,然后皱着眉说,“我正在看心理医生,不排除我自身有问题,但从录像上看,还是有疑点。”
蒋志明有相同的感觉,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感觉。
“我为什么觉得那个人不是我。”陆远皱着眉说了一句。
蒋志明的手颤抖了一下,看着陆远,这正是自己不敢相信的地方。
录像中的陆远,一举一动都有些陌生,具体哪里陌生,他说不上来,但和一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便会很容易判断。
除去这些细节之外,最明显的就是,陆远无论再累再困,都从来没有在尸检期间睡过觉,更不要说在解剖台上休息了。
“我睡觉不会关灯的,我在家睡觉都会开着台灯……”陆远说,幽闭恐惧症是他一直在努力克服的,虽然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因为找不到恐惧的根源,所以始终没有完全解决,他睡觉也会开着灯,哪怕只是很暗的光线,也会让他觉得好受些。
验尸间里一片安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蒋志明知道陆远睡觉不关灯的事,他俩一块出差的时候,陆远房间里的地灯是一整夜开着的,陆远从来不在工作时间休息这也是事实。
陆远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这样难以置信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的诡异。
“对了,我刚检查了尸体……”陆远把杯子放到一边,站起来走到放着尸体的解剖台边,“这女人有可能是机械性窒息。”
蒋志明对陆远的话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说:“你应该回去休息,今天就算了,明天再……”
“我明天去看医生,”陆远知道蒋志明的意思,“我现在没事。”
“我从来没问过你,你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什么?”蒋志明站起来走到陆远身边。
他认识陆远这么多年,陆远始终表现得像一个工作狂,但以他的经验能看出来,陆远对工作本身并没有特别的热情,他只是像个机器一样运转。如果说他是想出人头地也不像,他除了本职工作,再也没有多余的话,拉关系之类的必修课也从来没有进行过,对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态度。
“我不想闲着。”陆远回答。
我害怕闲下来之后我就不是我了。
还有谁会像我一样,面对着自己,就像面对着一个陌生人。
孟凡宇站在大厦30层的顶楼上,看着这个在夜幕中如同繁星闪烁的城市。现代文明已经掩盖掉了一切,过去的痕迹都荡然无存,回忆真的只是回忆了。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一大堆的烟头,在这里站着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可他却什么也没感觉到。
“怎么样。”身后有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没有。”孟凡宇没回身,他不想看到身后的人,一眼都不想。
“你在害怕吗。”身后的人嘎嘎地笑了起来,声音干瘪,像是被榨干了水分。
“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东西么。”
孟凡宇淡淡地笑了笑,除了这份想丢也丢不掉的回忆,他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一旦失无可失,也就无所畏惧了。
“你当然有害怕的东西,有些事情超出你的想像了。”
“有吗。”
“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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