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骢的视线,也随着贺兰如月,看向东方。
……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红木床上躺了两天的人,嘴里喃喃说着什么,谁也听不清楚。
一直守在这里的安成见人有了反应,赶紧喊人请皇帝,因为宪王也在那里。
安成拿布巾浸了温水,给没恢复意识的人擦拭仍肿胀的脸颊,心里叹气,难道这又是一个顾铭洲。
元常非常仔细地把脉,过了一会,把贺兰骢的手放回被子里。
“如何?”皇帝轻声地问着。
“臣很失望。”元常瞪了皇帝一眼,道:“他一时死不了了。”
皇帝终于松口气,讪讪地道:“那就好。”
元常道:“不想他死,下回就别这么玩。”
又是一阵黑暗,眼前终于有微弱的光亮。
贺兰骢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还是那间阁楼。轻轻动了动,身上有个部位,叫嚣着把疼痛的感觉传遍全身。
“唔。”不受控制地,他轻吟一声。
“你醒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小太监跑到床边,打量着他,似乎是在确定他是否真的醒了。
贺兰骢想了想,认了出来,这是每日给他送饭的小太监,今天却是第一次对他开口说话。
小太监端过药碗,道:“宪王吩咐,你若是醒了,先把药喝了。”
喝药?毒药,还是什么药?
小太监见他一脸茫然,道:“你的外伤很重,伤口虽然上过药,但这内服的药也需要喝,这样才好的快嘛。”
小太监拿勺子盛了药,递到他嘴边,见他不张嘴,劝道:“喝药吧,这都是命。到了这里,就必须认命。”
“怎么可以离开这里?”贺兰骢沙哑着嗓子问道。
小太监一惊,呸呸啐了两声,压低了声音道:“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贺兰骢不明白,“不吉利的话?”
小太监见他不明白,凑近来道:“只有死人,才能离开。”
“是么……”
贺兰骢彻底清醒过来后,皇帝并没露面,元常过来几次。贺兰骢不认识他,见他衣着随意,也懒得去猜他的身份,直到照顾他的太监小福喊他王爷,他才知道,这个年纪不大,医术高明的年轻人竟是北苍的宪王。
元常今日把完脉,几次欲言又止,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杀了贺兰骢,该是一了百了的办法,但为他把脉,元常已经感觉到,即使不动手,就凭他每日必喝的那碗东西,这人的身体,已经一天比一天差。
“有劳宪王殿下,想动手就不要犹豫。”这是贺兰骢第一次开口和元常说话,他已经不止一次从元常眼里看到杀意。
元常嗤笑,“你不用激我,激将法对我没用。陛下要留你的命,就是阎王来了,也得打道回府。”
11、秘学龙阳术 ...
丞相杨林府中的书房很大,杨林喜欢书画,偌大的书房,一个个红木架上全是老丞相收藏的珍本。
杨林此刻手执一只粗管狼毫,正在宣纸上龙飞凤舞。
一旁研磨的人赞道:“都说丞相是书画名家,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林头不曾抬,谦虚地说:“那是大家谬赞,不可信。”
说罢,笔锋已收。把狼毫挂在笔架上,杨林拿出自己的印章,在朱盒里扣了一下,然后在那副字的落款处盖上。
“上次翼王托付的事情,老夫查过,宫里确实多了个男子。翼王怀疑贺兰骢是被我皇秘密捉拿,但若是人已被捉到北苍,应被下狱才是。而宫里的男子,前几日,已被我皇临幸,怕不是翼王所寻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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