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仑没有惊动别人,轻手轻脚从人群后面走过,找了个视野不错的地方站着观戏。
章国嵘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的贵妃榻上,另一个年轻一点却满脸狡诈的男演员弯着腰站在他跟前,念着台词。
章国嵘在片里演的是大反派,旧势力的老顽固,也是所谓的保守派,而蒋冬明饰演的是年轻一代有理想有抱负有远大目标的新一辈,两人在剧里为了夺得商会的说话权,明里暗里都在较劲,连宣传词都是老影帝和新影帝的对决,还没开播便吸引了很多人关注。
岑仑有些近视,加之现场也很吵,只能将他们演的过程看个大概,等剧务喊了咔,大棚里的助理一干人等便拿着毛巾矿泉水小风扇过去给自己艺人降暑。
等演员们出了片场,岑仑才靠近大棚,导演在和章国嵘说着什么,他又不动声色地走近一点,心里还有点紧张。
导演抬眼就看到他,有些意外,因为中午那段小插曲,对岑仑的看法有所改观,也就熟络一点,问道:“下午不是没有戏,怎么不在房间好好休息,今晚可是要拍到很晚的,你撑得住吗?”
岑仑谦虚地笑笑,说道:“我睡不着,过来看看前辈们拍戏,也好多向他们学习。”
章国嵘顺着荣导的视线看过去,见到岑仑顿时两眼一亮,说道:“我认识这个娃娃,几年前,你是不是拍过一部小成本纪录片?”
岑仑这下吃惊不小,先不说章国嵘看过五年前那部扑街的纪录片,自己当时只在里面出演了一集,就被他记住了,这是多大的荣幸,他受宠若惊地点点头,说道:“我的确演过一部纪录片,不知道章老先生说的是不是同一部?”
章国嵘一拍大腿,说:“你们导演是不是吴有才?”
岑仑这下更惊讶了,他连忙点头:“确实是吴导的作品,没想到章老先生也看过。”
章国嵘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那厮和我是一个大学毕业的,我当了演员,他做了导演,每天都在想方设法拍惊世骇俗的冷门作品。他的题材没有市场,拉不到赞助,又不愿意妥协,作品一直做得不好,也不愿意放弃,断断续续拍着小成本,我和他交情不浅,每次他电影上映我也都偷偷去电影院给他贡献票房,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看着章国嵘怀念的表情,岑仑有些羡慕的同时更是感慨:“吴导能有您这样的挚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这几年都没见过他本人了,不知道老先生有没有他的下落?”
章国嵘说道:“那老不修估计正在非洲里继续他的事业吧,不过也快回来了,他写信告诉我工作已经到收尾阶段。”
岑仑点点头,说道:“吴导的作品虽然冷门,却很有现实意义,总有一天他会走出自己的路的。”
章国嵘摆摆手,说:“不提那个老不修了,荣成,这个娃娃演技我看行,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作品,可以考虑给他个机会。大概你不知道,他出道几年,演过的角色就连专业龙套都自愧不如,他啊,空有才华没有机遇,你就看在我们合作那么多年的份上,给我个面子,搭个线给他。”
这下换荣导吃惊了,他又重新仔仔细细打量岑仑一次,真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小男孩除了一张脸一个身体能看,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何况章老怕是不知道,这个人畜无害的小演员其实大有来头,他背后金主可是跨国集团fx的大陆总裁,能没有机遇?
可是章老也不会骗他,既然说岑仑演过那么多龙套,想必也是真的演过,只是不知为什么明明跟了傅知伸那个金主,却混得这么差了。
傍晚吃过饭,蒋冬明的保姆车如约而至,他本人被一干助理保镖围着下车,众星拱月一般走进片场。
岑仑一手翻着放在膝盖上的剧本,一手还拿着瓶矿泉水,马上就要开拍,他忍不住紧张,以往那么多次进进出出各种大大小小的剧组跑龙套他都没现在这么紧张过,他一紧张就静不下心,得靠做其他事来转移注意力,所以他已经将手里那瓶矿泉水喝完了。
蒋冬明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一进片场就被工作人员拥簇着进了化妆间,他的角色比较讨人喜欢,在妆容穿着上也比其他人要来得繁琐一些,需要提前化妆。
岑仑看着他进了化妆室才回过神,却再也没有心思继续看台词了。
蒋冬明十年前突然一炮走红,还是和自己现在差不多的年纪,之后便资源大制作不断,他的演技愈加纯熟,越来越受人追捧。岑仑每每想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心烦意乱,即使不停暗示自己蒋冬明能有那样的成就都是依靠了傅知伸的施舍,但是这种差别还是让他耿耿于怀。
虽然岑仑一开始被傅知伸包养时就很抗拒傅知伸给自己什么好处,因为那样就昭示自己真是个为了能出人头地就不惜出卖身体的虚荣之辈,但是很多时候他都在幻想着傅知伸能像对待当初蒋冬明一样亲手给自己奉上各种片源,不是施舍,而是真心实意讨好自己的态度,但那只是妄想。那几年别说傅知伸会想起来给他送点什么礼物,就连好声好气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自己幻想中能接大制作的事情更是没有发生,反而还处处被限制,荒废了艺人一生中最好的几年。到后来自己也认清事实,不再奢望,傅知伸想要恩典他的,都被他推掉了。
他们会是这个样子,大概还是因为自己算计了傅知伸,他们的相遇相识并非你情我愿,全是他单方面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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