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苏丹青,似是妙笔丹青化作的人儿,青葱水嫩的十八岁,就出演了昆曲的‘牡丹亭’,戏是好戏,曲是好曲,华文漪版的惊为天人,梅兰芳版的珠圆玉润,张继青版的软语娇嗲,早在人心中占尽了地儿。
却没有人,能像苏丹青那样,一娇一嗔,一颦一笑,一念一唱,以新人之态却在b市戏剧院乍亮相,就一出‘惊梦’惊遍了天下,余音绕梁,听者唇齿留香,以至于这场‘牡丹亭’的演出期间,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甚至在那一年,还卷起了‘杜丽娘’风潮,市井间都有人念唱那艳丽的词曲。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可惜天纵英才的苏丹青才唱了四年,满了二十二岁,就跟了b市新近崛起的一个黑帮头子,收了行头,先安心做了黑帮头子的金丝雀,后来又生了个孩子,喜气洋洋转成了贤妻良母。
从此,苏丹青从不沾阳春水的十指,碰遍了油盐酱醋,只念叨阳春白雪的朱唇,恋上了‘女子无才便是德’。
但是好景不长,二十九年前,苏丹青嫁了没多久,孩子也还没满周岁,b市三大黑帮因军火纠纷,联手围了那个名为‘红水’的帮派,双方实力悬殊,红水帮的退路被尽数切断,大本营着火,忠心耿耿的下属在大火中丧生,余者不是逃命,就是见风使舵的投了降。
大火灭了后,红水的头子和家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三大黑帮为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在全国各省市搜捕,费尽心机,几次有了消息,却都被险之又险的甩脱。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苏丹青不再是那个水袖善舞,惊艳世人的花旦,也不再是那个拖儿随夫,跨省流亡的落难金丝雀,年过半百的苏丹青,在躲过了所有的追杀,所有的暗算后,和丈夫儿子在n市活的风生水起。
壁炉火光烈烈,苏丹青把麻花辫子散开,换了一身青花瓷的旗袍,织锦缎的鞋,手捧着茶,十指纤纤,左手腕上松松的吊着一根开过光的艳丽红绳,妖娆的红色,把那白瓷一样精致的手衬的动人心魄。
苏丹青捧着茶盏,轻轻的喝一口,从容不迫的动作上,依稀还能看见当年花旦的倾城之态,那骨子里的宁和,曾让无数富豪魂牵梦萦,也曾让道儿上的巨擘心头痒痒,而如今这宁和,渐而入深,入定,就给迟暮的苏丹青带来了个诨号,‘活菩萨’。
“九天,今晚留下吃饭吧,和细伢子一起。”
活菩萨苏丹青看着坐在对面的苏九天,温声问道。
那个未满周岁,就随着爹娘跨省流亡,从小见惯了腥风血雨的孩子,如今已经到而立之年,眉眼俊朗,古井无波的脸上架着一副无害的金边眼镜,泛光的镜片掩盖了锋锐的眼眸。
苏九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回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白小忍。
白小忍和璃璃趴在沙发上,脑袋对着脑袋,两双同样明澈的大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那老南瓜,璃璃在琢磨着,这圆滚滚,黄澄澄的货是个什么玩意儿,而白小忍则在琢磨着,该怎么吃这玩意儿。
两个小家伙炽热的目光都快把无辜的老南瓜烤焦了。
见此情景,苏九天轻笑了一声,幽深的眼眸里的温柔几乎溶若春水,若白小忍长居在他家,倒也不错,苏九天止不住的这么想着。
苏九天又回头看着苏丹青,避开苏丹青关于晚饭的问题,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
“妈,爸是和南宫叔聊家常去了么?”
“家常?”
苏丹青抿了一口茶,一笑,嘴角的梨涡泛起了涟漪,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也对,古代君王都以国为家,红水和南宫家的老友有如割据n市的诸王,那n市的事,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家事了。”
红水,是指苏丹青的丈夫,苏九天和苏獠的老爹,苏璃的爷爷,也即是当年在b市被灭了的红水帮的头子,苏红水。
南宫家的老友,自然是指南宫象爻的爷爷了。
苏丹青放下茶盏,也看了白小忍和璃璃那个方向一眼,细细的想了一下刚才苏九天的眼神,苏丹青似乎猜到了苏九天在担心什么。
九天是怕红水回家,领土权被惹到,爆脾气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把细伢子赶出去么。
这个冷血的小崽子,难得也有上心的事儿了。
苏丹青觉的好玩,悠悠的说道。
“你放心,你爸有好几天不会回来了,家常聊完了,你爸还要向你南宫叔叔讨点好酒喝呢,人老了,身子骨都不如以前了,这些年在家我从不让你爸多喝,这次你爸去找你南宫叔叔,还不趁机过过酒瘾么。”
“呵。”
苏九天轻笑了一声,璃璃的爷爷,在外一言九鼎无人敢忤逆,在家却是扎扎实实的妻管严,这落差之大也算好玩,苏九天稍稍安心,却又忽然皱了一下眉。
“n市出什么事儿了么,都惊动爸和南宫叔了。”
“还能有什么事儿,这道儿上,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想冒头,前浪却还想再坐几年江山,握着黄赌毒贷四条捞钱路子不肯放手,冲突了,要你爸和你南宫叔叔一黑脸,一白脸,出面摆平呗。”
苏丹青轻描淡写的几句,把最近动荡n市的几场黑帮火拼点了一下。
“这样。”
苏九天同样风轻云淡的回了两个字。
苏九天从暗转明好些年了,开公司开的如鱼得水,当教授当的优哉游哉,虽然生活没刺激,但苏九天性子极冷,乐的逍遥,除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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