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真的,三日后的婚礼依旧如期举行,凭借多年来的默契配合,唯恐天下不乱的二皇子和容郡主联袂将原本小小的一场闹剧演绎到家喻户晓、人尽皆知的地步。
一时之间,任家的喜事成为花溪小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消息。知道的、不知道的、亲眼目睹的、道听途说的,小镇方圆十里地以内的居民纷纷前来道贺。
不用多说,这些人大都是为了一睹传说中美貌和脾气一样惊人的任大小姐的风采,同时也想看看那位最终抱得美人归的幸运儿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有此艳福。
婚礼那日,前来任家喝喜酒、讨喜钱的客人络绎不绝,气氛煞是热烈、喜庆,不过这些倒是不足为奇,但是雍华世子竟然也会派人送来贺礼就不能不让人感到意外了。
雍华的礼物极其简单,只是一幅装裱精美的卷轴,上书八个飘逸大字,“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本来就闹着别扭不愿换上吉服的天枢看到这几个字当场就翻脸了,说什么也不肯和阿烈古琪拜堂成亲。
“连他都知道了,你们还玩得下去?”天枢手持凤冠,懊丧地抱怨道,鉴于阿烈古琪在场,他没有说出雍华的名字,而是仅以一个“他”字代指,好在阿烈古琪汉话不佳,并未在意他们的谈话。
其实雍华这么快就得知真相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是二皇叔的长子,而他们落脚的宅子正是雍亲王府的别院,在人家的地盘摆出这么大的阵势,要想不被发现还是挺难的。
不过“来日方长”四个字让天枢心中很是不爽,同是男子,又是兄弟,他们后会有期再正常不过,但是来日方长似乎就没那么必要了,雍华此言显然别有用心,而让天枢深感不悦的正是这份“用心”。
“为什么玩不下去?”雍容兴致不减,她俏皮一笑,趁着天枢不注意夺过他手中的凤冠替他戴上,嫣然道:“他也没有揭穿我们,不是吗?再说了,大……大哥,你看看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如果你们不拜堂,这场可不是那么好收的……”
“好玩儿!好玩你怎么不去玩?”天枢冷哼一声,对雍容怒目以待,着实是拿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堂妹没辙。诚然,他不讨厌阿烈古琪,甚至将他视为生平第一个难得的知己,可是成亲,这都哪跟哪儿啊。
“容儿是女孩子嘛,这种事哪能随便说来玩……”天枢正在气头上,天璇原本不想去触他的霉头,奈何雍容一个劲儿给他递眼色,求救的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只得出言为她解困,劝说道:“好了,老大,你就别挣扎了,还是快点出去吧……”
为雍王府看守和管理这座别院的管家何伯是自幼看着雍容长大的人,对她的性子了如指掌,见自家主子难得兴起便将婚宴办得有声有色、热闹非常,恨得天枢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那些来凑热闹的客人虽说是接踵而至,不过也都不算什么,毕竟不熟,他们最多也就是喝喝喜酒、讨讨喜钱,不会真的留下来闹洞房,所以还算是比较好打发的,没有让天枢太过头疼。
天璇和雍容就不同了,不知是破罐破摔自暴自弃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两个人似乎玩上瘾了,明明真相已被雍华得知,他们却是玩得更加带劲,先是强逼着不情不愿的天枢和半推半就的阿烈古琪拜完天地,然后就是死缠烂打地要他们喝交杯酒。
“快点啦,大哥,不许耍赖,做事情要有始有终……”较之大堂上的喜庆氛围,洞房里的情景却是格外诡异,气氛也十分紧张,雍容左手执杯,右手拉着天枢的衣袖不放,使劲催促着他,玩得不亦乐乎。
“是啊,大哥,你可不能辜负容儿的美意,人家可是连自己出阁时的女儿红都贡献出来了……”天璇兴致勃勃地在一旁火上浇油,不过他这话倒也不假,只不过当年雍容出世时,他们二皇叔埋在桂花树下的酒坛数量也比较可观就是了。
“什么是交杯酒?”阿烈古琪的问题让容郡主的酒杯差点没能握住,她眼珠子骨碌一转,眸光一闪,尽量用最简明扼要的话语向阿烈古琪解释了交杯酒的含义。
阿烈古琪闻言不语,他想了想,抬手接过雍容手中的酒杯,淡然道:“我知道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大红喜字贴着,龙凤花烛燃着,虽是早春,喜房内的温度却是不低,天枢素来耐不得热,此刻早已自觉主动地把头上的红盖头扯了下来,拿在手中不停地扇着风,还不时地用它擦拭着额上不停沁出的细汗,可以说是将它的功用发挥到了极致。
天枢向来不是很有耐心的人,被天璇和雍容折腾了大半日,看到他们就心烦,现在见阿烈古琪出此言语,心中甚是满意,立时笑着附和道:“就是,你们两个也该玩得差不多了,快点出去……”说着就起身把天璇和雍容双双往外推。
雍容先是愕然,醒过神后大加抗议,叫嚷着一定要他们喝下交杯酒,天璇则是神色平静,无甚惊容,不急不许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弟就不打搅两位的好事了,容儿,我们……”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天枢一脚踹了出去。
见两个诡计多端的烦人精终于在眼前消失,天枢不禁长长出了口气,叹道:“总算结束了,真是累死我了……”
按照原意,天枢本来还打算表扬阿烈古琪够讲义气,不和那两个家伙瞎胡闹,谁知他话还没出口,阿烈古琪就自毁长城,幽幽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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