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着眉,执废安静地等沈荣枯继续说。壮硕的中年男子脸上的笑意不减,看着眼前素衣纤长的少年,“沈某做的这个决定可谓艰难,戎篱的使者还在寨子里呢,二王子这尊大佛沈某可没有能力送走,还烦劳子非——”
说到一半,沈荣枯放下镇纸,端起杯盏喝了口茶,余下的话,不用说出口,执废也能明白了。
傍晚,执废见到了丹鹤。一脸疲倦的丹鹤直接倒在账房小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微微喘着粗气,脸上身上全是汗水,浸透了黑色贴身的衣裳,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已经散乱了不少,发丝纠缠在一起,丹鹤却毫不在乎。
执废看向一旁坐在太师椅上看书的殷无遥,帝王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丹鹤,又转回执废身上,“他不过是累了。”
丹鹤不满的瞪向他,殷无遥只是勾着唇角不说话,眼神却让人不敢放肆地冷冽凌厉。
瞬间的杀气让丹鹤不禁怔了怔,忿忿地嘟囔了一句,转过身不再去看两人。
“到底是做了什么啊……”能把人累成个样子,殷无遥吩咐的事情很难办吗,看丹鹤却没有不情愿的样子,很奇怪。
“没什么——”殷无遥看着手上的盟约书,边轻笑了起来,“小七还差了点火候,若是让朕去,沈荣枯定不会有这胆子让朕处理这麻烦的戎篱王子……”
执废瞪了眼殷无遥,对方却笑着从椅子上坐起身来,拉过执废的手就往外间走去,留下倒在床上面对墙壁目光幽深的丹鹤。
“好了,说吧,小七想问什么?”忍着笑意,殷无遥故作认真地问。
把就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先压了下去,执废抬眼看着帝王,“你和丹鹤到底是怎么了,两个人都怪怪的。”
丹鹤本该是谁也指使不动的豪爽男儿,殷无遥也是个不懂得迁就别人的帝王。
如今,一个虽有不甘却情愿为另一个做事,另一个居然也能容忍他霸占了房子里唯一的床。
殷无遥拨弄起执废的碎发,有些陶醉在发丝与手指嬉戏的感觉,漫不经心地说,“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身为君王,便要深谙任人的学问……”
看着那双墨色如夜的眼瞳里映着自己的影子,殷无遥露出温柔的神色,“朕会一点一点地教你。”
窗外是飞鸟还巢扑打翅膀的声音,残阳如血,将人映照得面色微红,房中光线有些昏暗,狭窄的空间里传来两人淡淡的呼吸声。
少年的素衣上染了云霞的绯红,衬得他几分明媚,身边的男子俊美英挺,眸光深沉,画面竟十分和谐。
“唔……怎样才能让阿普下山呢?”执废有些苦恼,看向殷无遥。
帝王嘴边是高深莫测的笑容,轻而淡,“小七先告诉父皇,为什么不叫沐丹鹤杀了他,他可是害死韩大力的元凶。”
执废略有惊讶地看着帝王,“丹鹤的剑不是用来做这种先下手为强的事,要正大光明的决斗,阿普是在战场上杀了韩大力的,那我便要在战场上向他讨回来。”
“哈哈哈,说得好!”殷无遥笑得高兴,他用力地揉了揉执废的头顶,掌心的温暖让执废觉得舒了一口气,有点安心。
殷无遥虽然用手段,却并不认同暗杀这种不光明正大的行为,这是君王应有的气度,就算心中再仇恨对手,也要在真正能决一胜负的地方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方。
感觉距离殷无遥似乎又近了些。
帝王看了看天色,对执废说,“对付戎篱二王子,只有一个字,拖。”
作者有话要说:从明天开始,到6号之前,可能都有没时间更文,亲们这段时间可以不用每天过来等文了,造成不便,先跟大家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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